21、“上位者”说（下）（1/2）
“那样的强者也……真是想不到！”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武田信玄善用谋略，这个我知道；他合纵连衡机变百出，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对于这种按传统观念说有些“下作”的计谋，他居然也是信手拈来，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
“‘强者’？……确实他是个‘强者’！”长野业正想了一下然后点头。“不过首先他盼看别人把他看成个‘强者’，别人果然就都把他看成了‘强者’，他这一点作得相当成功！而主公您……”说到这里他忽然盯住了我。“您盼看别人把您看成个‘仁者’，天下的人也确实都是这么认为的。仅就着一点来讲，您作得一点也不比他差！”
“顶峰固然只有一个，但通向那里的道路却有无数条！”我也在青石栏杆上坐了下来，转过眼力盯着他的脸。“老师，您是要告诉我这个意思吧？”
“主公果然睿智！”长野业正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正色道：“主公啊！据老臣的一点拙见，主公固然机灵尽伦贤明果决，但……在您的心坎中却长存着一种不忍之心。固然时至本日主公并不曾为这种情绪所左右，但要长此以往终有一天会误了大事。实在天下好汉成大事者莫不如此，当年武田信玄挑动南信浓高远氏、金刺氏为乱，用的也是这等小人之计。只是以老臣本日看来，他在这方面实在远不及主公高超！”他知道我在列国武将中最敬畏武田信玄，所以总是爱拿他举例子。
“武田信玄？……小人……”我思考了一下而后苦笑道：“老师，在这次的打算中，我给这个波多野亲宣起了个‘僵蛇’的绰号。‘僵蛇’……哼！一条冻僵的蛇被好心人揣进了怀里，醒来后立即咬了恩人一口。在这个浊世里这种人我不得不用，这种事我不得不作，但……我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哪！”
“正像您所说，这是每个上位者都无法避免的事！”看我情绪不高，长野业正就转换了话题。“老臣一路行来，很多人都对主公将于堺町履行的新政议论纷纷。当然，由于身份所限，老臣不可能听到太多负面的言论，但明显可以感到是众说纷纷莫衷一是。老臣自己对这方面并不内行，也无法给主公提出适当的建议，可老臣凭这几十年的经历却可看出，不管这新政成败与否，随之而来的轩然大波是无法避免了。因而老臣一直心存疑虑，不知主公可否能指导老臣一二呢？”
“这件事您也听说了，都是哪些人在议论？”我有些奇怪消息居然可以传得这么快，别说税制未改新地未分，就连那家店展也还没有正式开张呢。
“几乎所有人都很关注，但不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见解！”长野业正可能是由于做得久了微微运动了一下颈椎，银白色的长发如风中落叶一般簌簌抖着。“……在我们一路所住的镇町里，中小商人们都很兴奋，很多人都筹备迁居到堺町来。而且据说主公固然筹备扩大堺町的规模，却严格核定了地界，往得晚了就会没有了地位。我们一队人马也是打着本家旗帜，所以有不少人私下里偷偷向老臣的手下探听堺町的事！”
“嗯……这样也好！”我固然没有亲身发布消息，但外界有这样的传言却并不奇怪。在那场茶会之后，金井宗久和津田宗吉他们几个人或单独，或相约地找过我，意思很简略，只是想事先得到我给予必定扩建新区的土地份额。他们几个都是投资数万大力支撑过我这个打算的，这么点儿小事没必要驳他们面子。不过看来他们几个是抓紧时间在举动了，为了将剩余土地倒手卖个好价格，他们积极对外放出了消息。不过这样也好，省往了我不少前期工作。
“再有就是豪族、武士们了……”长野业正缓了一口吻持续说到。“丹波到这里的路途并不长，所以也没有经过什么了不起的权势领地，可有不少小城主、豪族为了表现亲近主公，而对我们进行了热情招待。我的手下也在闲谈之间问起过他们的见解，不过广泛对主公的政策并不看好！”
“为什么？”我很注意这个问题。
“主公取消交易量的核定，只按出进量计税，税赋缩水那是必定无法避免的了！”说起这点长野业正也显得有些担心。“固然不曾明说，但老臣明显感到他们的心里在嘲笑主公，把主公看作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居然如此轻易地放过了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不过相对，只要有点内政常识的人就会想到，在堺町能够买到更便宜的物质，所以有不少人想向堺町派遣常驻家臣作为军需奉行！”
“真的？！太好了！！！哈、哈、哈……”我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在水榭里快速地往返走动了起来。我本来的想法只是把持贸易流通和金融汇兑，影响大名们的物质那是下一步才要考虑的事。可眼下，那些城主豪族们迫不及待地投向了我的怀抱，假如他们想把从这里买到的“便宜货”运回往，就必需要通关完税，就必需要和我的那家新店展打交道！小人物只是动作明显些，那么毛利、德川甚至武田、北条还能撑多久呢？
“或许主公已经看到了囊括天下于手的机会了吧？可老臣还是糊涂着呢！”长野业正看出了我思想上的激烈波动，因此直到我逐渐稳固了下来才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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