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二 新主（2/3）
上到处都是血迹，鼻中所闻也满是血腥之气。这些血是那些挟持她侮辱她的坏蛋败类的血，尼娜冰清玉洁，自己不该带着这些脏东西，以这样的污秽之身去见她。子扬见星子似已动容，便对英公公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侍候殿下沐浴更衣？”
星子蹙眉，现出厌恶之色，冷然道：“我自己来。”
“唉！”子扬摇头叹气：“那还是我来服侍殿下吧！”
承嗣宫后有白玉所砌的浴池，星子头一回入住此间，子扬便曾服侍星子沐浴，本是轻车熟路。星子这回却不用热水，命人放了一池冷水，将自己慢慢地浸入其中。水冷，犹如回天谷中的寒潭，而心却比水更冷。从昨日到现在，星子尽量不去想尼娜，但此刻，冷水一泡，脑子清醒了些，往事却纷至沓来。还记得初识的那一夜，她给我讲野鸽子的故事，她终究是那样不屈不挠的一只野鸽子，每一片羽翼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芒，没有谁能关得住她，没有谁能折辱她，她飞走了，永远永远地自由了……而我，注定永远留在无间地狱，注定受尽轮回之苦，再无光明。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星子在水中泡了良久，总觉得再也洗不去这一身污秽。子扬虽然已能猜到事情的始末，但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在一旁静静陪他，心头一阵阵抽痛，却不能显露分毫，自己眼下还是装聋作哑好些，只要照顾他的安全。唉！这次被箫尺抓差，巴巴地跑回来，本就既冒风险又麻烦，却没想到，更会趟入这样一滩浑水……原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星子就行了，计划却全被打乱，事情远比设想的复杂得多，不管怎么样，一时都脱不了身了。我怎么次次都是这么倒霉啊！关键还是星子，伤可治，毒可解，但尼娜若死不能复生，星子……还能救得回星子么？
星子浸在水中迟迟不起，子扬终于看不下去了，将手伸进池子里，撩起一个水花，揶揄道：“殿下倒是惬意啊！是打算泡在浴池里过夜吗？要不要去找个美人来陪浴？”他这样一说，星子猛然惊觉，噌地从水中跳起，抓起浴巾胡乱擦了擦，便要穿衣服，却发现英公公备下的是皇太子的常服，镶珠缀玉，金光灿烂，星子气得一掌便打翻在地，犹不解恨，又狠狠地踏了几脚。子扬开门出去，唤来英公公，沉声喝道：“没眼色的东西，殿下要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还不快去找件合适的来！”
英公公听得糊涂，确实不知道星子要穿什么衣服啊！但又不敢多问。星子在宫里的衣服本就很少，这套皇太子的常服，还是从前存在内务府的。英公公琢磨了一下，命人赶紧在承嗣宫的箱子里翻翻，看能不能找到星子的旧衣。星子只好裹着浴巾，沉着脸，待在浴室里等候，子扬则守在门外。
忽听得殿外喧哗，似有什么人闯了进来。子扬一凛，暗中握住怀里的手枪把柄。转眼一人如旋风般冲来，来者却是蒙铸。子扬略松了口气，蒙铸冲到近前，来不及寒暄，四处张望，神情焦急：“殿下呢？”
子扬拦住他反问：“怎么？人找到了？”
蒙铸摇头，急急忙忙地道：“不是，搜城暂无结果，皇宫里的地道也很复杂，机关不少，进去搜的人都死了几个。但现下，文武百官得知了消息，有些胆大的聚集在宫门外，一定要见殿下一面，问个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群龙无首，流言四起，又值国家危急存亡之时，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还须拜请殿下出面主持大局。”
子扬心道，星子不为皇位，只图报仇，心碎神伤，一时半会怕是没心思来干这个差事。但扶桑国已围了京城，全靠蒙铸的残兵抵挡，若在箫尺的大军赶来解围前起了内讧，被扶桑国趁虚而入，那要找到狡兔三窟的辰旦也怕是不容易了。
子扬招手让蒙铸过去，两人低声交头接耳商讨了一阵，最后，子扬哈哈一笑：“就照这个说法，我去劝劝殿下。”
子扬推开浴室的小门，星子正裹了条淡黄色的薄绸浴巾坐在软塌上发呆，听子扬说明蒙铸来意，星子果然只是眉梢轻挑，冷笑不已。子扬正色劝道：“殿下若要报仇，就暂不能让扶桑国破了上京城，而致玉石俱焚。但京城如果生乱，军中如果生变，敌人便如摧枯拉朽，长驱直入。无论如何，殿下还是要先稳住局面。如今皇帝不露面，我们便说是皇帝私自离宫，留下殿下监国，殿下发号施令也就名正言顺，要做什么自然水到渠成，也可省了许多猜忌麻烦。如果还有什么流言，就留给蒙铸去解决。”
星子眨了眨眼睛，不答应，也不反驳。子扬知道他听进去了，趁热打铁又道：“何况，不过是一时虚以委蛇，殿下不是向来对这种事都驾轻就熟么？这次既没有异族，又不是叛军，只是一群惊弓之鸟，丧家之犬，殿下无非去露个面，说几句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丈夫能屈能伸，殿下姑且委屈一下吧！”
星子本急着去找尼娜的遗体，但方才在彻骨的冷水中泡了一阵，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害怕面对那再也无法更改的结局，暗中只希望拖得一时片刻也好，只希望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只是虚惊一场……子扬再三相劝，星子也就勉强答应下来。这时，英公公已另取了衣服来。还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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