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别院(下)(1/3)
二丫挪开小木桌上的茶壶碗盏,把几张舆图东拖一下西一下,眨眼就拼接出一张断断续续的大图(泡&am;书&am;)
霍士其这才看出来,这七张所谓的“海舆图”里,有两处是前后连贯的,山河地理衔接得几无罅隙但是缺失的也多,第三张和第四张、第六张和第七张,完全连接不起来若是其他的东西少有缺陷,大概还能设法弥缝可这是舆图,莫说现在不知道这份海舆图少了不知道凡几,就是原图一页不失,但凡图上少绘一条河,少描一座山,那也很有可能教人误入歧途南辕北辙
他抿着嘴,失望地摇了摇头二丫他们也太异想天开了,想凭着这丢三多四的海舆图下海赚钱,怕是最后亏得连根茅草尖都剩不下
二丫得意地说:“这是咱们家最最要紧的物事,我怎么可能随身都带上?全部海舆图一共是三十九张,正本和描的抄本都让娘锁在不知道哪个铜柜里这就是要给你瞧个稀罕才拿来的舆图里有十一张记的是从泉州到大越真腊的海途,剩的才是真腊向西各处的山川地理”
他撩起眼皮瞄了一眼二丫平时二女儿做事可不会如此精细,显见得这一回是认真花了心思他忍不住夸赞道;“本事了”不等女儿说话,他就又低下头看图他去年秋天就从官转了武职,当时授的是正七品下归德副尉,勉强算是跨进了中级军官的门槛,卫府为中高级将校开办的各种讲习,他陆陆续续也参加过几回,所以看个舆图并不困难
可他很快就放弃了他能把陆图看明白,并不是说明就能看懂海图二丫描画的海图是与卫府最近一年重修订陆续下发的燕山陆图迥然不同,讲习班里教授的读图规则几乎一条都派不上用场,他除了能看出山峦河流分布,其余什么都看不懂这绘制舆图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图上不在右下角标注比例尺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在图的左上角标记一个指示南北的十字,他堂堂一个游击将军,竟然连海图上的东南西北方向都只能靠猜
他问二丫:“找你大哥看过没有,他说没说这真是海图么?”
“朝廷这回派来李慎案子的那些大人里,有一位姓真的兵部侍郎大人他以前在南边的广州还是惠州当过十多年的刺史,领过水师,还出海剿过海匪;我们就是请他给看的他说了,这就是海图”
“他有把握这就是真腊向西的海图?”霍士其追问道这才是关键因为事情重大,关系到“一船船的银钱”,他甚至都忽略了自己其实是在问二丫,有没有找商成来看过这些图现在商成看没看过这些舆图已经不是重点了他显然忘记了,就在前一刻,他还在为一张能预防寒热病的方子而意气发,完全就象是个为国事操心担忧的好官员……
“这个他也不知道”二丫说
霍士其楞住了什么叫“也不知道”?
“真大人也没见过真腊向西的海涂,他怎么认得出?”
“那你们是怎么打问的?”
“请托仲山大哥去打听的”二丫说前几天,孙仲山回到燕州,她就和月儿拿了几张海图,有泉州到真腊的,也有真腊往西去的,胡乱打散了交给孙仲山,让他去找真芗辨别真伪真芗已经确认了真腊东边的海图;西边的海图他没见过,所以就没有肯定不过真芗确定这些都是海上舆图他还告诉孙仲山,这些图多半是出自波斯人之手一一图上的“蚯蚓”很象他在上京见过的波斯她还告诉父亲:“三哥已经写了书信,让咱们在上京的分号尽快请个精通波斯字的通译过来”
霍士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很赞赏地看着二丫看来在燕州的这一年多,二丫也很进,不再是当初在霍家堡的那个疯丫头了眼下这女娃做事很有分寸,思虑也很是周到,比她娘和她姐都稳重得多最难得的是这份眼光和果断,比不少男子还要强似几分……
他让二丫把舆图都收起来,问她:“这图怎么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可要是来路不正的话,这门生意还是不能做
“天上掉下来的自己送上门来的”二丫笑嘻嘻地说
她把海图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叠成方方正正放回自己的荷包里,这才给父亲讲这图的来历
燕州城东有个姓丘的人,前几年跟人跑去南边着做海上的生意,结果船一下海就遭遇了大浪,本钱赔个精光不说,最后连返乡的路费都凑不上这人心高气傲,见不得周围的人对他冷言冷语,做不出沿街乞讨的卑贱之事,心头一发狠,就把自己典卖当海船上作杂役,随着海船漂泊到了真腊谁知道时来运转,他居然在真腊遇上了一位贵人那位贵人是极西万里之外的大秦国辅国公兼吏部尚书的嫡女,本来是随父亲到真腊拜会真腊国皇帝,结果一行人在真腊国都郊外遇见强盗拦路打劫,几百人刀枪并举,把小姐和她父亲的马车团团围住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那个姓丘的恰好由此路过,他路见不平便拔打相助,站出来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说得一众强盗放下屠刀真心归服于是这位大秦国的小姐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对他一见倾心,非得下嫁与他不可……
霍士其听她越说越不着边际,到后来已经彻底成了唱书中常见的才子佳人故事,忍不住笑着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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