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惨案(2/3)

简陋的房屋。码头的方向,那些固定在岸边的木桩上系着渔船,秦川数了数,一共四十三条船,显然没有人家出湖。可是村子里面却一片安静,连王柱家平常爱在村子里面晃悠的土狗都不见了踪影,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湖风吹过,送来了一阵血腥味。秦川不安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他没有选择那些被上山砍柴的人踩出的道路而下,只是直接从山上那个看似还算比较缓的坡上直接一跃而下。怪石突起,树林茂密,都丝毫没有阻挡他的身形。怪石处脚尖轻点,枝条茂密处他则选择最直接的方法,炎魂或扫或劈,清除着障碍。

往昔热闹的秦村此时安静得可怕,除了巢湖的水被风卷上岸再退去的“哗哗”声。比刚才山风过处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秦川从村子的最西头推开了王柱家的门,匍匐在血泊里的是王柱的母亲。周围流淌的血已经渐渐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的血块,像龟裂的土地一般。这个可怜的妇女背后中了一刀,切口很整齐,刀,很快。

之所他先来到村西头,却是因为,他不敢第一个推开自己的家门。

一家一家的走下去,无一例外,没有任何活口,甚至连狗的没有放过。

秦川的心如死灰一般,他双目尽赤,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机械般的推开每一家的门,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相处了十几年的相亲,不知道是谁,如此残忍的杀害了他们。

他的呼吸也沉重起来,胸口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那股被叶秋称之为内息的气流也在体内疯狂的乱窜起来,撞击着他的经脉和内腑,传来一阵阵剧痛。然而秦川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机械的去推开那些简陋的房门,一间,两间……

那个熟悉的院落,门口的篱笆栅栏上支起的竹竿上还晒着渔网。网丝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其中的一张网上还留着那个熟悉的,秦柳氏经常用来补网的梭,连着一根线,垂在竹竿上,显得很荒凉。院中还留着那条小矮凳,那晚秦川去九叶城之前父亲跟他说起身世,说起了那个燕家的老者,抽完的那两锅烟的烟灰,被磕落在凳脚,还那般明显。

少年的步子很沉重,如同闻缺山上那些巨大的石头。木门虚掩,本来已经被血腥味所麻木的他却又在闻到房屋内的血腥味时,身躯明显颤抖得很厉害。

“嘎吱”,木门被推开了,风很自然地吹了进去,将里面的血腥味又散去了一些。父亲那张很朴实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显得很惊恐,定格在某个挥刀的时刻。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神采,只是那个长长地烟斗,却已然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

秦川只听脑袋中“轰”的一声,一口堵在胸腔中的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闭上眼睛之前,他还依稀看见房里的母亲喉咙间的伤口。那股在秦川体内乱窜的内息,也安静了下来,归在了气海之中。

九叶城郊外秦村被屠案虽然被官府很严密地控制了舆论,为了在这段非常时期不引起恐慌,知州府衙对当天去到秦村的一干军官将士亲自下达了封口令。

但这个消息仍然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仅仅在三天的时间内,就传遍了九叶城,成了街头巷尾的饭后谈资。知州府衙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对于大胤子民骨子里面朴实却劣根的性格来讲,祸不及身,他们便默然视之。

秦川依旧躺在兵部衙门不远处的那个小院中,此时已经是平北元年正月十二。在大家准备欢度元宵,都忙着扎彩灯,写灯谜的时,却没有人想过,九叶城郊外那个渔村一百三十三口人,已经再也没有见到这些漂亮彩灯的机会了。

小院落已经被加强了警戒,自从吕率因为秦川的关系被从九品的执戟校尉提升至正八品的宣节副尉后,他为秦川做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接到东边渔市的那两个收鱼人的报案之后,在知州府的推动下,省略了前面那些立案的繁冗程序,直接由吕率带领五十几个府兵,又是一路浩荡地前往秦村。

到了之后,连他们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见过血,杀过人的府兵也感到了异常的愤怒。随即联系到一个问题:是谁?如此残忍的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下如此杀手。

经过一番侦查之后,他们得出了一个震惊的结论。杀人者,只一人。而且,对渔民的生活很了解,趁着腊月那天下午的那场飞雪,所有人都没有出湖时下的手。

传闻而至时,萧家在这件事情上立场一直都很尴尬。毕竟他们和秦川在十来天前发生了外人看来不可调和的矛盾。虽然在那件事情的处理上萧家那位夫人表现得十分低调,甚至可以说已经向秦川服软了。但是亲历过醉云居那一战的那些旁观者在闲聊之余都很习惯性地将矛头指向了萧家。为此,萧的人亲至知州府衙和兵部衙门解释,言辞恳切。萧清肃声称,萧文远已经被禁足了,而卢静龙据说是已经在那件事情上吸取了教训,就算他想找麻烦,也不会蠢到这般极点。

秦川在听吕率跟他说着些情况时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从那天在自家门前晕倒,到被府兵救回来这三天的时间里,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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