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1/2)
四目相对。
古涵山没有见过蒋唅,但微扫了一下相貌,再看着眼前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看向自己时强压下去的翻腾不已的眼神,心理肯定个□□。
贺焕也在打量着蒋唅,比送小小去医院初见时抽长了个子,当初的病态和稚嫩消退全无,少年人的稚涩和冲动都已蜕变成青年的稳重和乍逢大变的沉郁。贺焕心中一叹,刚才蒋唅未跟他们打照面时那眼中强压的沉痛的不舍,几瞬间就变成了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再次一哂,如果小小还在,这小子好好打磨是块好料。
蒋唅也在打量对面的古涵山,连小小都不知道他见过古涵山、见过古楷,甚至被贺焕救过之后也找见过贺焕的踪迹。此时面对着十年后的古涵山,蒋唅心绪起伏难忍,见古涵山一脸平静地打量着他,又略看了贺焕一眼,蒋唅心中恨笑,脚步只微微一顿,便毫不犹豫的晃着草棍,对他们视而不见般迈步下山,从头到尾未看古楷、古隶一眼。
在与古涵山并肩之时,古涵山沉声开口道:“小伙子,谢谢你。”
蒋唅脚步顿住,背对着古涵山,停了一会,慢慢转过身,两步走到古涵山身前,扔掉手里的草棍,低头压下眼里的表情,似乎招待客人般随意,回手指着小小的墓碑,嘲讽般的漫笑道:“小小在那……”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面包,控制不住的嘶哑出声:“往常这个点儿,小小赖床呢,天天还没睁眼就饿……”,指了指面包,无限回忆般哑声笑道:“不吃东西不肯起。你们轻点,她睡不够就爱挠人。”
蒋唅看不见古涵山墨镜后的表情,也不理会他们,谁都不看,就要迈步下山。
古涵山身子未动,低声道:“小小走时,可有什么话?”
蒋唅猛然转过头去,把面包塞进嘴里,发泄般的狠咬了一口,半晌,红着眼回过头来,一口口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抬头直视着古涵山,所有的漫不经心,故作随意全都消失不见,只有浓的化不开哀伤和切肤的缅怀。
蒋唅盯着古涵山手指看了一眼,抬头慢慢开口道:“芳姨临走时,小小正好药劲儿上来,一直睡着不醒。”
一句出口,古家众人齐齐一僵,蒋唅却只盯着古涵山,目不转睛地接道:“芳姨舍不得叫醒她,把她塞到我手里,嘱咐个不停,最后一句是,小小有生之年,不进古家门,不见古家人。”一字一钉,砸在古家众人心口。
蒋唅揉了下鼻子,稳下声说道:“芳姨知道小小看病需要钱,可还是逼着我在她床前发誓,决不让小小落到古家人手里,我发了毒誓。”
古涵山身子微微一震,贺焕、古楷、古隶皆难掩吃惊和恍然的看着蒋唅。
蒋唅嘲弄般笑道:“所以我遭报应了。”
古涵山张口欲问,蒋唅不想听他解释般,嘲笑般抬高声音道:“那年……芳姨抱着小小跑出来,没有救你儿子他妈,为什么没救?呵呵,因为小小晕血,一晕血几天都醒不过来,醒来什么都忘。结果呢?还是被你们抓回去了,我躲在树后亲眼看着你们拎狗仔子似的把小小拎回去了。所以芳姨临终前,逼我一句句发誓。她说,小小如果在外面还有一线生机,若回古家,生不如死。”
蒋唅终于失声痛哭,压抑着悲声看着古涵山道:“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呀。小小死了……喏,在那儿呢。”
良久,古涵山沙哑着声音道:“小伙子,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或者找我儿子、我外甥都可以。”
蒋唅突然大笑,仿佛听了天大笑话般,流着眼泪大笑道:“别介别介,古先生,我还想替小小守几年呢,不想这么嘎嘣没了。得嘞,算了,瞒着也没用,小小临走前,死拽着个扳指和一串佛珠不放,”视而不见古涵山和贺焕的脸色一变,悠声道:“给她换衣服时,都不撒手,我掰不开,最后,她带走了。”
见古涵山脸色更加苍白,蒋唅似乎快意的笑了:“小儿她小时候,从没当过芳姨面提过‘爸’字儿。大了以后,谁帮了我们,小小一激动就是抱着人家喊‘爸爸’,送小小去打针的娄爸爸,顺道给小小带长筒袜的张爸爸,还有年年专门到孤儿院来看小小的许爸爸,呵,数不过来了。小小抱着人家就不撒手,一口一个‘爸爸’喊得叫一真心实意。谁都说她嘴甜能哄人,呵呵……”蒋唅泪流满面,拿手背使劲儿搓搓脸,抬头笑道:“可谁心里不清楚呢?那傻丫头还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天哼哼唧唧的以为自己瞒得严实着。所以呀,古先生,真不想让你们去见小小呀,我孤家寡人一个,虽然拦不住,可若是小小真不想见你们,我也豁出去拦一拦,可惜,呵呵,小小走前就是攥着扳指不撒手,到死都***不撒手!”
蒋唅仿佛要挣脱什么般摆了摆手臂,低下头,身子不动地回手指了指:“这点儿她该醒了,不送了。”说罢,不再看众人一眼,大步下山。
古涵山、贺焕、古楷、古隶、胡伯,以及身后枪伤渐愈,一脸内敛严肃的陈峰南,贴身随行十多人,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蒋唅大步跑到了山脚,众人也身姿未动。
古涵山最先反应过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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