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1/3)

他冷不防地侵上来吻他,细的手指一拂上瞿安的手臂,才觉出他在微微发抖。

你又在怕什么?怕我你还来找我?他冷笑起来。

我不是怕你。瞿安转回脸来看他。我只不过……在怕别的事……

这优柔的声音,似乎是另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悸。朱雀神君从来抵抗不住,一把抓了他手拖去房间深处。

那个表演到天衣无缝的瞿安,早看穿了他的一切弱点。只是他知道,每一次为了某些目的,自己终究是要付出某种代价。

而他真正要说的话,到后来都会变得很自然,例如,他可以在最恰当的时候说出他失手杀了苏扶,而不会引起太多猜疑。他始终清醒,所以,挑得中对方的最不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更痛苦。当天色逐渐转亮时,这种痛苦好似一种压身的绝望,让他浑身冰凉。

活在这世上的我,早已不是我了罢只是对别人活着还有那么一丁点儿价值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清醒到天亮的苏扶,也在想同样的一句话。有时候他当真怀疑自己活着的目的和意义,只好用这样一句话来慰藉自己。

她已被消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感觉。那堪比世上任何酷刑的心脉五针,此刻那最大的痛楚也已过去或者说,已变得不像是在她身上了。“痛”,“楚”,这样两个字又怎足以形容这种求生不得与求死不能?即便瞿安已对她作过了足够多的描述,她还是难以想象也从不指望在任何时候能用任何语言来重述这种煎熬。

即便是段树木。只怕也要流泪。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能支持她的究竟是谁或是什么。她已顾不上去想她只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或几个重要的人,一件或几件重要的事让她一定要遵守诺言去忍受。可是记忆竟在模糊。身体在僵硬,他感觉得到真切的死亡,可竟还没有死这难道便是炼狱?

好了,天终于亮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她,也能感觉得到这种变化。这一瞬间她真的有太多理由去大哭,却连大哭的力气都已没有。

第一个出现在这具“尸体”面前的人,竟然是朱雀神君。

邱广寒料错了。苏扶料错了瞿安也料错了。当他满以为可以拖住朱雀神君更久的时间的时候他却错估了朱雀神君的不清醒。

朱雀神君只说了句不必跟来,他便没有任何理由跟去;而不能太着痕迹的邱广寒,也只好故意来迟所以独自面对朱雀神君的人,只能是苏扶一个人。

瞿安记得朱雀神君临走给的理由是他要好好看看苏扶。因为他还从没仔细看过她。他一直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瞿安开口索人,而且是向自己昔日大哥去索要。

他看到了她。苏扶的“尸体”,面色已发暗,肌肉僵硬,浑身皆是钢针和血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美在哪里。他拨过她的脸。只有睫毛和散发还在轻轻晃动。剩下的,只是死寂。

可是朱雀神君偏偏饶有兴致地看了许久许久。才慢慢起身,走掉了。

消息传到俞瑞这里的时候。他口里的水都要喷了出来。邱广寒没料到他的脸色也会发青,但他自己的脸色,也着实很难看。

因为朱雀神君开了口。他只说了六个字。

把她丢下崖去。

原本以为他绝不会过问的尸体处理,他竟施了命令。难道我们当真低估了他对苏扶的醋意?

她只好在心下暗叹。瞿大哥,你把苏姑娘接过来本是好意,现在却弄到了这般田地。

鬼使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她看着俞瑞。俞瑞脸色却锈着。

苏扶是杀手,本就不知会死在何处。她生硬硬地道。既然神君说推落冰川,我自当照办。

你……鬼使,我问你,你心里究竟当苏姑娘是什么人?若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又作何感想?

俞瑞转回脸来,阴恻恻地看着她。

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与我……自然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你能否稍等半日,我相信神君会改变主意的。

邱广寒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总觉得瞿安会给这件事一线希望。只是苏扶又怎么样了?受了这样痛苦煎熬的她,再等半日,又会如何?

无论如何,再等半日。她看着苏扶已晦暗下去的脸孔,喃喃地说。她却不知道此刻的苏扶,究竟还能不能听见。

苏扶只觉得轻飘飘了,脑海里已是一团白雾甚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好像自己要变成一块木头。天又黑了黑下来,一整天已过去。她的心随即沉下,却还不能够就此随黑夜睡去。

仍要振作,仍要时刻警惕,仍要准备着。

天将亮时,冰川之上寒意更甚。俞瑞却并没有睡。他始终在看着,看那个躺在这里,已再也不复从前的苏扶。

是瞿安杀了苏扶。他想。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他是真正有感情的,大概只能是这两人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讽刺,因为他不知道在自己心里,究竟是爱瞿安多一点,还是爱苏扶多一点一个是他挂心二十余载的爱徒,另一个,是他一见钟情以至非得到不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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