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〇（2/2）
咬住唇，那不知为何一遍又一边泛上来的甜腥被她抑在了胸口。她悄悄伸手捂住口。如果这是他的孩子在向她发出预兆，那么，她愿意接受这种甜蜜的痛苦。
在真正的日落时分，乔羿松了口气。他终于看见了远处还冒着零星炊烟的小村落。他只能想到三个字：有救了。
然而，第四个字却不合时宜地来到了。这仿佛苦尽甘来的刹那他听见一声冷笑。哼。他的心一沉：谁？
——你想去天都峰找我？
慢慢消去明辉的天空下面，站着苏扶。
苏折羽松开了缰绳。我正愁找不到你。她淡淡地道。你来得很好。饶是乔羿习武不，也觉出她这平淡里头，其实委实有几分中气不足。他却发不出声音来，想替苏折羽吼些什么的力量，尽数憋在了脸上。
细看之下，苏扶的脸色也不好。她昨夜的伤不轻，当然没那么快痊愈，加之她显然是一路跟了两人来，自也不轻松。我也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不是想跟你打架，只是我知道你想杀我，若现在不出来，到前面的村落，动手就不方便了。
你考虑得很周全。苏折羽还是那个淡淡的口吻。那你找我是有别的事？
我昨晚上想过了。苏扶道。你一定有凌厉的线索，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么？
我说过不认识他。苏折羽表情没半点变化。
那么是谁告诉你是我杀了邱广寒？
主人看一眼，便知是你所为。
那又是谁带着邱广寒的尸体去见你家主人的？
苏折羽沉默。
他现在，是不是在青龙教？
我不知道。
哼，你总算承认我说得没错，他去过你们那里了？
他的确来过，但是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
那……那好。苏扶道。我这里有封信。如果你真的非杀我不可，就替我把信带回去，转交给他。你能答应我这件事么？
我不能。苏扶说话间突然刀尖亮出，声调也陡然提高。我凭什么要帮你办事！说时迟那时快，她人已箭一般激射向苏扶，连乔羿都为她这突然之举吓了一跳。
苏……
这一个“苏”字是哑的，他喊不出来。苏扶腕上与指上又缠了新的细链，迅捷无伦地挡住了苏折羽的刀招，手势一转，指缝之中，铁角逼人。
苏折羽冷哼一声，变招。
只见她手臂一侧，刀尖转为向下，却突然一挑，向上勾起，直划苏扶小腹。苏扶往后一退，苏折羽臂刀追身，这一下快到极致，她连气也没有换半口，一刹那便逼住了苏扶咽喉。
苏扶抬目望着她，只一霎时，她捕到了她的目光——在刀尖捕到她的血之前。
——你当年那样舍己为我，只为了今日亲手杀了我么？她静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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