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2)
长期过着诗情画意的生活有关。秦风想到晚年的叶先生、蔡先生、周先生,颇像得道成仙的世外高人,他们一生厚积薄发,年高德劭之时再度返璞归真,生活的轮回仿佛画了一个圆满的圈,他们留给后来者学者之所尊、所爱、所循。秦风从西门走到东门,从南门走到北方,发现邮苑里多了不少景致。他怀着出来乍动的好奇心在这些小巧的设计旁边驻足观赏,至于景观的由来他是不知晓的,只好讨教途径的同学。电码路、李白烈士像、七根长柱雕塑、大龙邮票、卓越柱、风险走廊、篆体“邮”字、小水系“电”字这些新添的艺术之物多是新世纪的灵感,但也颇为不俗。
正值年华的学生们步履矫健,谈笑风生,正在慢慢地给未来的不确定中添加确定因素。秦风想起当年自己求学之际,心力不足,亦无从知晓人生浮舟之往何处,做着特行独立之事,尤为显得格格不入,文学梦的孤岛即将在层层涌起的现实怒涛中下坠,叶先生的鼓励至关重要,让他变成了敢于和生活这条大马哈鱼搏斗的圣地亚哥。如今想来,似乎冥冥之中已有定数——并不指他已经功成名就的现状——任何举措就像下象棋一样落子无悔,不可挽回,它们指向的是必定的也是唯一的命运之路。不少读者问他,他如何走到今天?所有人觉得他能给出一个成功之捷径,而往日里滔滔不绝出口成章的他却感觉所谓的理由诘屈聱牙——那是一些谁也无法解读的答案。而今,他看到青春,他便看到命运派遣出发的千万种可能性,就人类命运的总体而言,既然对于“人类”的定义域已经不可改变,“命运”的值域只能在某两个极值点之间,而个体穷其一生的震荡曲线又能达到什么峰值?所幸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表达式,但种种设定的限制条件、边界条件又使得这种变化难上加难,简单的表达式无以抵御命运之力,复杂的却无人识得。就像某位艺术家所言,他的欣赏者只存在于自己逝去之时。秦风默默无言地走着,觉得自己仿佛也和夜色融为一体,变成了邮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夜空上的游云像调皮的孩子一般在圆亮亮的月亮周围不知疲倦地来回飘荡,月光照出它们的纹理来,一层层稀疏云层像是画家随手几笔划出的横线,灰暗的背景似乎预示着呼之即来的小雨。不一会儿,月光被愈来愈浓的云堆簇拥着再也不露脸的,城市的夜光下,仿佛微红色的雨在慢慢地滴滴答答,落到街灯下,又变成了黄色的宝石铺在道路上,从南向北望去,湿漉漉的主路上明光闪烁,恰如天上银河繁星璀璨。撑起了小伞的姑娘,有说有笑的朋友,疾驰的自行车上的背影,嘴里哼着的小曲,背包里的碰撞声,灿如夏花的回眸一笑,牵着手雨中漫步的恋人,以泪洗面的挡车石,匆匆跃上台阶的小黄猫,操场的呐喊声,边小跑边哭泣的女孩,争执不下的讨论声,篮球撞框的铿锵声,飘落的梧桐叶,想着心事差点摔跤的男生——所有的点点滴滴汇成了那一刹那的邮苑。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将成为教授,他也将永远留在邮苑,将自己的学识传播给所有的好学之士。但他回到床上,邮苑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安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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