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停止自欺（1/3）
……
沢田纲吉又是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累赘, 从循聿君的本丸回到自己本丸的。不过这一次，里面装的并非循聿君本丸的烛台切光忠所做的美味糕点了, 而是循聿静静取来给他的, 时之政府从建立之初到如今的历年年报（无删改无润饰的内部版本）。
这是沢田纲吉在恢复了丧失的记忆之后, 醒来确当晚在通信器上机密拜托循聿君所做的事情。
以生魂幽灵的情势在时之政府中枢飘扬十几年，他自然是知晓内部年报的存在。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并不方便再随便出进时之政府中枢, 贸然插手新时之政府政权之事的沢田纲吉在经过沉思熟虑, 断定循聿君是仍然可值得信任之人后, 才委托的循聿君。幸而，五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转变循聿君太多。
厚重的纸质报表装订成册, 坠着沢田纲吉的肩膀。这份重量与沢田纲吉一厢热情与仁慈所背负起的自己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和其他效率时之政府、失往了灵魂奇特唯一性的刀剑付丧神的重量相较是微不足道, 却也是等价的。
由于这些报表一如摆设搁置在他本丸审神者居所二楼的那些刀剑本体, 在接下来的某一时刻, 会成为沢田纲吉与新时之政府谈判的重要筹码。
为此, 沢田纲吉十分感谢循聿君。
黑眸流光的循聿君并不感到, 自己有做什么值得足以令沢田纲吉感谢的事情。心知肚明自己欠了「沢田纲吉」多少前因的黑发审神者只盼看现在他眼前的沢田纲吉能够得偿所愿。
“加油啊, 纲君。”
为此, 循聿尽不吝啬自己对沢田纲吉的祝福。
*
循聿君本丸中，陪送纲吉离开的依然是水蓝短发，金瞳如蜜的粟田口太刀，一期一振。循聿君的本丸与外界的链接通道设置在前院。
上一次, 纲吉就是由这位粟田口太刀带着前往前院，与一直在那里等他醒来, 好将他安全带回本丸的日本号先生会合的。
沢田纲吉现在，已经不会再为每一本丸中有同样样子容貌的刀剑付丧神感到惊奇和别扭了，甚至能够从一些细枝末节处，断定出不同本丸中的刀剑付丧神和自己本丸的刀剑付丧神有什么不同了。物似主人形，或许在付丧神们刚被感召于世时是无二致的，但时间总会在他们身上留下打磨的痕迹。
通往前院的，是熟悉的圆鹅卵石展成的小路，两旁有绿苔斑驳的碎石嶙峋。还有从石头底部生出的很多朝向路面而生长的野草的茎，在颤悠悠的茎端迎风招摇的细长百合花蕾，无瑕花瓣自鼓胀之中张开。沁人心脾的馥郁，花蕊流蜜，盛期的花朵沐着日光摇摇欲坠。
可是，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一位黑发高束、剑眉张扬、紫瞳如漆的，肩胸皆森骨自横的暗堕吞取之枪衔着细草，勾着涣散不羁的笑，手端酒壶，倚在门边耐心等候着他了。
想起明明是上个月才产生，却此时感到已过经年之久所产生的事情，纲吉眼力一怔，下意识在略显破败的前院寻找日本号先生留下的痕迹。
几秒之后，他便反响过来这是徒劳的。攥着累赘的手指一紧，纲吉挪开了视线，看向了以温柔沉默的体贴在关心着他的一期一振。
纲吉想起上一次，循聿君本丸的这位一期一振曾无比珍视的，轻轻吻过他的发顶。纲吉曾不解对方突如其来的亲近与善意，但现在他懂了。
“之前……那个时候，一期一振也认出了我的，对吧？”恢复了五十年前记忆的沢田纲吉轻快地眨了下眼睛，“为什么？以前在循聿君本丸，大家都看不到作为游魂的我的。”
五十年前以游魂状态与循聿交好，频繁出进循聿本丸的沢田纲吉的存在对循聿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来说，并非机密。固然看不到沢田纲吉的样子容貌，但他们确实能通过自家审神者与游魂纲吉相处时的言行举止中推断出很多的。而且，循聿对游魂状态的沢田纲吉也是熟稔的以“纲吉君”来称呼的。
“能够令主殿那样特别看待的，百年来也只有纲吉阁下您了。”循聿本丸的一期一振不否定纲吉的说辞，十分坦率地承认了这一点。“何况纲吉阁下对一期有再造之恩。即使从未目睹您的容颜，可灵魂的气味是不会转变的。”
“气味？”在某些方面仍然是迟钝的纲吉懵懵地低头，用鼻尖往嗅衣服上的味道。
旁边看着他的一期一振轻笑一声。
“咳、……好吧…但是后来在会津合战场，一期一振先生同循聿君一起救了我的生命…我也要对您说谢谢才是！您也赞助了我，所以您不需要……”纲吉连忙道，自认他同一期一振之前是同等的。
但一期一振并不认为如此，他尽不粉饰自己对纲吉的敬佩。这份敬佩源自五十多年前，沢田纲吉曾对一期一振的救命之恩，使他不至于重伤碎刀，魂消天地。
那时，循聿繁忙于各等级本丸层出不穷的暗堕问题而疏于对刀剑付丧神看顾。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回自己本丸，再加上涌现暗堕的本丸大多存在消息封闭的术式反响，因此本丸内的刀剑付丧神们很难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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