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墙上吊着个人(3/3)
过了。
“我还没报到呢。”梦独对林峰说。
林峰说:“走,我陪你去队部吧。”
“寝室里那些同学呢?”
“去操场上劳动了,拔杂草呢。”
“你们都来得早啊,我是咱们班的最后一个。扫尾的。”
“谁让你是梦独呢?既然独,肯定跟别人有不同之处啊?”
两人一起笑了,说说笑笑地向队部走去。
“我是四川人,梁平县的。”林峰说。
梦独也对林峰说了家乡所在地,“考军校前,我都不知道这所军校离家挺近的,只不过与你家所在的方向相反。以后有机会,到我们那里走走看看吧,我当向导。”
“行啊。”
在队部,一位写得一手漂亮钢笔字的老学员在新学员报到花名册上登记了梦独的个人信息。而在队部的墙壁上,张贴有队列条令、内务条令、纪律条令,还有军校的校规及学员十三队的队规,还张贴有学员十三队的简介,以及行政、党务等方面的负责人分工,自然,又少不了瞿冒圣的放大照片,且不是一张,而是两张,显见得,瞿冒圣所有吊挂于墙上的照片,出自同一个底版,依然在对梦独怒目而视。他的眼睛躲开瞿冒圣,不去看他,但是浑身却感觉到瞿冒圣的眼光,如一支支利箭,从四面的惯例,新学员早入校,可以打扫卫生,另外就是要进行入校相关科目的训练。
虽然报到的截止时间是当天夜间的十二点,但没有哪个新学员会那样踩点入校。大约下午两点多钟,学员十三队的所有新学员全部报到来队了。
走廊里响起哨声,接着是那位家在本市的老学员的叫声:“所有学员原地待命,所有学员原地待命!”然后,哨声和叫声重复了几遍。
初来乍到的新学员们脸上挂着陌生感,却没有新鲜和好奇感,其实,他们基本上一直原地待命呢。他们百分之九十以上来自农村,虽然当兵有的一年多有的两年多有的三年多,听上去走南闯北见了世面,其实大部分都固定于一个营地,甚少外出的机会,很多人眼界不止是没有开阔,反是变得狭窄了,举止上便有些畏首畏尾,差不多个个听话无比、容易管理,极少有人具有特立独行的思维和行为。
约摸半小时过后,哨声又响了起来,但后面并没有立即跟上含有内容的叫声。正因了这个,待在寝室里的新学员们便大多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过了片时,学员们听到的却并不是下达某种命令,而是比说话声略高的对话声。那位老学员在问什么人:“叫哪两个人?”
回答老学员的是一个从胸腔里发出的有点像钟但却含着暮气的声音:“叫前面两个人来开会。”
“名单上的前面两人?”
“对,各班名单上最靠前的两人。”
梦独判断,发出这声音的无疑就是吊挂在墙壁上的瞿冒圣,学员十三队的队长。
接着,哨声重新响起,老学员喊道:“各班寝室门上名单最靠前的两位学员来队部开会,最上边的两人啊,自己记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啊。”他让哨声响了几遍,再度重复那句很显罗索的带有命令性质的话语。
梦独听了简直有些着急,恨不得出去帮他把罗索凝成精炼。
梦独和林峰所在的三班,有两个人走到门口看贴在门上的名单名字,还念出了排序第一和第二的学员姓名。于是,那两个学员便去往队部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这两个学员回到了三班,名字排序第一的学员小声地对大家说了队长的话,很明显,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还有理名不正言不顺理不直气不壮,他说出的话语的内容居然是,队长说,他是班长,另一位则是副班长。
窗下拼放着两张很旧的书桌,睡在上铺的梦独坐在一张桌前,那个位置离林峰的床位极近,此时二人面对面无声如有声。其实了是在静待消息。
当他们得知这一消息时,正在对视的目光都流露出惊疑。梦独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竟然会有如此奇葩的任命班长副班长的方式。他想,最起码进行几天队列训练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溜看一看挑一挑啊,这样的班长和副班长,究竟素质如何,又怎能服众?
梦独不由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葫芦官乱判葫芦案。他想,瞿冒圣总会向所有学员交底,说出他为什么以他令人难解的方式任命班长副班长吧?
可是,梦独失望了,林峰也失望了,很多学员都失望了,他们没有从瞿冒圣的嘴里得知答案。
在以后长长的日子里,梦独曾经多次以善良之心推测过,他认为瞿冒圣再是葫芦,总不至于葫芦到乱点兵的地步;他想,兴许瞿冒圣已经翻看过所有人的档案,把档案里入了组织的及立了功的学员专门排在了各个班前面,在这些学员尚未报到入校时,他们便被瞿冒圣任命为班长和副班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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