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这是你的家，所以你留下，我走（2/4）
知道夏曲会怎样理解他刚才的话，其实连他自己都有点迷茫——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出现了“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情况……我谁都不想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两句话确实是他的心里话，甚至是从他潜意识里逃逸而出的心里话，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心灵沉淀和修炼之后，他知道这两句话背后的深深情感，其实比重最多的还是亲情成分——她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他可以不要爱人，却不能不舍弃这唯一的亲人……
然而虽然齐寂已经将一切想清楚了，可这话在夏曲听来却似乎可以有许多种理解，眼下他也只能祈祷她不要做出最糟糕的那种判断……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夏曲嘴唇动了动，终于艰难地发出声音来，“……看来我确实应该搬出去了……”说完，她不再看齐寂，而是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上楼梯，向自己房间走去。
在楼梯上与夏曲擦肩而过的瞬间，齐寂看到她瞳孔中漩起深不见底的情感漩涡。从没见过夏曲这样，齐寂很不放心，于是一直站在她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她似乎在收拾东西……
果然，不到十分钟夏曲的房门就重新打开了。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齐寂面前。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回到这个家里，如果我不来打扰你，你一定会生活得比现在轻松。”夏曲的脸色依旧发白。仿佛在脸上贴了一张面膜似的毫无表情，“我走了，以后我们就各自生活吧。”
然而在夏曲向走廊走去的时候，她感觉到行李箱被什么拖住了——齐寂拉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你留下，该走的人是我。”
齐寂望着夏曲的背影。无法想象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其实当年在你搬到这新房子来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留下来。这是你的家，这是你的生活，我在这里只会把一切弄糟。”
夏曲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齐寂知道她一定在抽泣。但却只能继续说下去——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却一直不知该如何想她开口，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这番话讲了出来。
“你是我爸的妻子。我是我爸的儿子，还有那份亲子鉴定……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有一点请你相信我——我敬重你，也从没想过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亲人，这一点我不会忘记；也正因为我们是亲人。所以我不愿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我已经介入你的生活太深，这样下去只会束缚你、耽误你。因此，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一声抽泣没能被压抑住，从夏曲嗓子里逃了出来，“我……是不是让你很烦恼……”
夏曲说得很谨慎，也很隐晦，但齐寂依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试探性地询问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
于是齐寂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松开她的行李箱，“说实话，扮演我爸那一年多过后，我是发现自己有点心烦意乱，但你放心，那只是寻回自我的适应期，是暂时的，现在我已经找回真正的自己了……请相信我，我提出离开并不是为了逃避什么，真的只是觉得你我需要分开来适应适应没有对方的生活，也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想想未来，靠得太近反而会看不清对方不是吗？”
不忍再听夏曲的抽泣，齐寂狠狠心，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
……
五分钟之后，齐寂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还拖着一个行李箱——刚才他已经收拾好了必要的个人物品。
夏曲已经不在走廊上了，齐寂拎着行李箱走下楼梯时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仿佛一个断了线的破旧提线木偶人。
齐寂拉着行李箱从夏曲面前走过时，她没有看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茶几上的果盘，仿佛他是个透明人。
在玄关换好鞋，齐寂望向夏曲，手中的行李箱拉杆似乎忽然间变得沉重无比。喉结动了动，他终于开口道，“我走了。”
夏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家里有什么事让石苍也和吉光羽多照应一下。”齐寂不忍再看夏曲的面如死灰的侧脸，垂下眼帘盯着鞋柜上他自己那把家门钥匙，“钥匙我放在鞋柜上了，你回头记得收起来，别弄丢了。”
夏曲还是静静坐在沙发里，似乎连呼吸的胸口起伏都消失了。
拧开大门，齐寂站在门口，最后看了夏曲一眼，“今晚我先到公司住，明天会马上租套房子安顿下来。你不用担心……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大门被轻轻关上了，这套二百多平米的偌大房子里死寂一片，像是一座巨大的墓穴。
夏曲孤零零坐在这“墓穴”之中，四周围仿佛堆满了令人无法正常呼吸的厚重不明物质，她简直快要窒息。
当年走进家门的人是她。如今离开家门的人却是他……
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明明彼此那么在意和关注，到最后却仍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分离结局？她做错了什么吗？她真的只是想好好照顾她最心爱的木耳，但是却为何害他陷于如此纠结烦恼的境地？是她一直以来都不应该那么亲密地对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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