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更(1/2)

之后数日内,赵灵儿一直未曾醒来,就像是她从仙灵岛脱身后一般情状,沉睡似乎是女娲一族自我修复之法。阿奴唐钰之间前来探望,原来他们同圣姑都是相识,阿奴更是圣姑的得意弟子。二人到底也算是故人,李逍遥见之颇解寂寞,尤其二人又是性情极开朗的。

自圣姑处得知林月如身亡后,他委靡了一阵,后在阿奴等人解劝跟自己振作之下终于平复如常。林月如尸身为圣姑封存,以待日后送归故里。任何逝去的人都会受到生者追思,卓绝之人尤其如此,令人无比感怀。也许因为众人早就觉得像林月如这样卓绝的人,就算要死也会用最壮烈的死法,所以果然得到确认后,并不觉惊讶,反倒在意料之中。彼求仁得仁,死得其所,甚至可以为她欢欣。

赵灵儿失踪后,白蛮各部族由海棠统率,暂时退避隐藏,幸而不知为何乌蛮未有所动。唐钰阿奴李逍遥三人日除应盖罗娇之邀去与各家的众长老、族长商讨对付乌蛮的大计外,便是陪伴在赵灵儿榻前。赵灵儿得圣姑取自南疆珍稀药材所炼丹丸之助,身子恢复甚快,已无性命之忧。当然,其间李逍遥卖力最多,阿奴亦数次指点相帮。只是,她仍旧不曾醒来。

赵灵儿被救出后一直是蛇身,众人不曾给她添上衣衫,只盖着被单。幸好南疆湿热,并无妨碍。这会儿,阿奴正给她擦洗上身,李逍遥避出木屋,见圣姑拄仗站在溪畔,眼望水面。他轻轻走上前去,向圣姑请了安,圣姑应过后便不再言语了。

李逍遥憋了一阵,终于略带沮丧地问道:“前辈,您灵儿她……真的能好过来吗?”李逍遥从圣姑背后见到她头颈一动,但听她道:“公主殿下不论如何,一定要好起来,各族不能没有她,天下也不能没有她。”

李逍遥有些气苦道:“这个谁都知道,可您看看她现下的样子,怎么还能再延续女娲氏族救世的神话?”圣姑头颈又从偏向一边转了回去,道:“老身明白李少侠的意思……其实,公主殿下若按常理而论,已然算是无恙了。”李逍遥奇道:“这怎么讲?”

圣姑抬头望天道:“若是常人,即便身负如何重伤,只消尚还有救,药力得施,又好生歇养,终能平复如初。但公主殿下是女娲后裔,所伤精元非一时能复。更要紧的是,殿下年纪尚幼便强行多次激发灵力,于身大大有损,在锁妖塔又因禁咒、化妖水等之碍失掉幻化人身之力,如此一来只得单单由真身来承受重伤,这般精元不但得不到恢复,反倒因伤压制,愈加流走。再加上殿下的肉身损折,定然不堪重负。”

李逍遥焦急道:“这不就是,情状会越来越坏?莫不是,灵儿永远也好不了了?”圣姑断然道:“不,以南疆代代相传的巫医术,除去死而复生外,没有医不好的伤病。”李逍遥舒了口气,兴奋道:“那就是,前辈早就有法子医灵儿了?”

“招摇山的祝余草,青丘山的九尾狐,华山的薜荔,符禹山的茎……”圣姑朗声念了数件物事,又道:“李少侠可知那些是何物?”李逍遥捻颔思索道:“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唔,到底在哪里听过?……啊,是了,那些是汉朝刘歆所撰《山海经》中道及的珍稀药材。”他先前在将军府闲来取阅多部典籍,是以识得。圣姑道:“不错,只消有上述跟另外几味药,再加同样难得的药引,老身不但能医公主,更可保她脱胎换骨,无恙如初。只是,这不过是第一步。”

李逍遥喜道:“竟有这等异能?前辈真神人也!不知第二步是什么?”圣姑道:“女娲一族要想将实力发挥到极致,历代相传的宝器天蛇杖便不可或缺。但前代传人巫后——灵儿的母亲——殒身破敌后,宝杖就此失踪。”

李逍遥方才一喜,不曾细思,这会儿醒神,忽又犯愁道:“啊,是了,《山海经》所云尽皆玄幻缥缈,那些珍药不定存于世间,晚辈又不识医道,就算当真有诸般药材,也辨别不出。至于宝杖,南疆的各位没有头绪的话,晚辈更是……”圣姑慢慢转过身来,望着他道:“现世上确然没有这些虚无之物,但在幻境中却无所不有。”李逍遥迎着圣姑的目光,猜想她的心意,少时道:“前辈是要送我到一幻境中去取药和杖回来?”圣姑一点头道:“少侠明见。”李逍遥一抱拳,决然道:“前辈不需再言,既然如此,晚辈义不容辞,还请前辈尽快示下,逍遥该当如何。”

圣姑将医治灵儿必备的《山海经》中药材誊录下来,交给李逍遥收好,又言明紫金葫芦是绝好辨别药材之具,她已事先自酒剑仙处借下。而李逍遥又熟记《山海经》字,甚明各般药材出处、掘采时令,只消依之采集放入紫金葫芦,若为其材,自有相应反应。天蛇杖下落则没有已知之事参考,到幻境后只能由他自己设法求取。李逍遥将诸事牢记在心,暗忖道:“大不了我谨慎些,把可疑的药材都找来;劳苦些,把天蛇杖可能在的地方都跑遍。”为尽快让赵灵儿好起来,李逍遥决心立时动身。

阿奴却居中阻下,道:“逍遥大哥,你此行只许成不许败,关系到的是整个天下的运数,不事先好生整备怎么成呢?”李逍遥道:“我明白了,确然不该这生性急。既如此,阿奴,能不能也给我弄件那灵儿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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