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看我们都是那么的可怜（1/2）
乌七哭着又灌了口酒，她明亮的眼睛渐渐不那么明亮了，茫然，迷蒙，她忽然笑了一下：“就连他创造我的身份赶我下山的时候，我还在傻傻地理想，他当时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不忍，对我心软了，所以放我走？可过后我就感到自己真他娘的傻！他是谁！他十岁便灭了江湖上的最大教派，用千百人的鲜血展就的大道上冷淡带着众弟子走到如今的人，如此冷血的一个人怎会为了一个尽不起眼的我心软呢？由于他无心无情，杀人不眨眼，所以江湖上的人形容他为行尸走肉。我却爱上了这样的一个行尸走肉，要是我哪天往找我逝世往的爹娘，他们必定会放弃循环的路，转头来将我抹杀在奈何桥下吧！”
食楼里的其他客人见两个女子趴在桌上大哭，都停住了，片刻之后，都簇拥而出。乌七擤了把鼻涕，又说：“快活是没有可比性的，只有苦楚才会那么深进。谁比谁更快活？只有他娘的谁比谁更苦楚！早知道这种夹在爱与恨之间是这么的苦楚，当初我就饮下忘情水，在他递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就该听话地喝下，忘掉一切，忘掉恨，忘掉爱，忘掉所有的烦恼，就那么无心无肺地活着，做着他的傀儡，替他杀人，就这么为杀人而活着。那时即便会成为天下人恫吓的女魔头，至少我不难受......”
乌七的话让藤芷烟有一瞬间的苏醒，此刻的乌七眉头紧蹙，眼睛里再多的泪水都掩盖不了眼底深深的苦楚。她卷密的睫毛上泪珠颤颤巍巍地停在上面，似乎受了惊吓的小草，让人心疼。这一刻，藤芷烟才意识到越是没有忧愁的人心里越苦楚，努力将微笑堆满整张脸，心里却是一肚子的酸涩。记忆中的乌七永远那么快活，永远爱好将“你娘的”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然后傻傻地冲着别人明媚地一笑，可谁会知道那明媚到似乎躲了半个太阳的笑脸底下是化不开的？
她总是将自己塑造地很壮大，让人有种无法进侵的错觉。有人说越是努力假装壮大的人，心坎越软弱，由于被伤得太过彻底，所以千疮百孔的心再也经受不起半点摧残。
在她全家逝世在那雪天时，她就已经软弱到不堪一击了吧？她靠着对他的恨支撑着活到接近他，然后靠着对他的爱，不断稀释着对他浓浓的恨，假如没了爱，只剩下恨，她会怎么样呢？藤芷烟不敢想。
乌七曾说她们两个是天生一对，早在前世就义结金兰，发誓这辈子也要持续做姐妹。藤芷烟当时不信，现在她信了，她们两个是多么地类似，认准的事都那么执着，可这份执着看似不会被这世间的万物所击倒，实在不然，能击倒她们的恰正是她们所执着的东西。乌七的逝世穴是她师父，藤芷烟的逝世穴亦是她师父。
乌七说：“你娘的阿烟，你看我们就该是姐妹，甚至应当还要早点认识，你被你师父抛弃，我被我师父抛下，你看我们都是那么的可怜。”
说着，乌七就笑着哭了，眼里是很深的伤痛。
藤芷烟知道乌七的心坎一直在漩涡中挣扎，她身上背负着全家几十口人无辜惨逝世时怨恨的眼神，她对她师父的爱就是一场自我堕落，是一场罪孽。爱了，便是不孝，该遭天谴；不爱，便是自虐，该伤心欲尽。
藤芷烟和乌七两人一边饮酒一边哭，直到玄梓宸涌现在食楼，她的心有片刻的颤动。醉眼迷蒙间，藤芷烟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她踉跄着步伐跑过往，裙摆勾倒了几个凳子，她抱着他哭：“你往哪里了？你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有半点非分之想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玄梓宸温和的眉眼里渐渐溢满了，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抱着她哭泣，他比她更难过。为何她的泪水从来都只是为另一个人流呢？为何她总是看不到他也渴看她的在意呢？
玄梓宸抬起的手臂终是落在了藤芷烟的头上，轻轻抚摩着，空气中涌浮着淡淡的药草香。藤芷烟抬开端，迷蒙地看着他：“你还会离开么，师父？”
玄梓宸一愣，随即笑了，热和的笑脸如同三月东风，热热的，但他的眼珠里却尽是苦涩。他哑着嗓子，说：“不会，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有着与白歌类似的脸，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苦笑。她喝醉酒，是她唯一会牢牢靠近的机会罢！
藤芷烟笑了：“真好......”说完，她的眼皮再也睁不开了，沉沉地合上.......
梦里她没有闻见莲香，没有看见那个妖魅如同红狐在世的男子，她看见的是眉眼温和如同谪仙的白衣男子，他轻抚她脸颊时有淡淡的草药香。那个白衣男子将她抱在腿上，用他纤细的十指转动着轮椅，警惕翼翼、平缓而安稳地将她带离了食楼。她舒适地在他怀里动了一下，那个白衣男子就停了下来，将她的脑袋柔柔地安靠在他肩膀上，低头看着她因酒醉而晕红的脸蛋，手指轻抚了下，眼珠里有哀伤在涌动，他说话时都能听得到淡淡的：“柔儿，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可，你会给我机会么？”说着，他幽幽地叹了口吻，头顶清冷的月光照着来时的路，一路孤单与落寞.......
藤芷烟醒来的时候，头炸了似地疼，眼睛刚睁开就因无法适应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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