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楼鬼影(1/2)
初夏的夜晚,虽然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可仍是很闷热,让人感觉心里烦躁不安。
更夫阿六无精打采地提着铜锣,歪歪斜斜地从破败的巷子里转了出来。双眼通红的阿六,打着饱嗝,喷着酒气,骂骂咧咧地拍打着不时叮咬他的蚊子。
此时距滨海市刚解放不到一个月,经过激烈的外围战役,这个滨海郊区的镇尚未恢复元气,入夜之后,显得死气沉沉。
不过孤身一人的更夫阿六的生活似乎并没受到多大影响,在解放军进入滨海市后,他仍是和以往一样,过着清苦的打杂生活。
虽然镇公所还未能正常开展工作,可在这镇上兼职夜里打更了十几年的阿六却仍是闲不住,习惯性地在喝了几两老白干后,拎着铜锣在镇子上闲逛。
巡夜打更已经成为阿六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走完了镇上最后一条巷子,阿六的眼前一下子空旷起来。
这是镇西的一大片空旷地,以往逢上谁家孩子满月或娶媳妇等大喜事时,主家总会从滨海市里请来戏班子,在这片空地上搭起舞台,咿咿呀呀地唱上好几天。
直到一九四九年四月下旬,中国人民解放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渡过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吹嘘的‘固若金汤’的长江防线后,这个以往繁华的镇才一下子变得萧条起来。
由于滨海市一直是国统区的金融中心,大部分老百姓对中-共的政策不大了解,见解放军大兵压境,慑于战火,镇子上的年轻人纷纷外出躲避,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残呆在家里。在解放军强渡长江,进入滨海市后,许多人才打消了原先的疑虑,欢天喜地、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原先居住的镇子上。
阿六抬头看了一下天,大雨虽然停了,可远处仍是不时地亮起闪电。这让阿六内心生出一丝希望,他盼望着能够再来一阵阵雨,以消闷热的暑气。
他看着眼前空地边上的一幢洋楼,怔怔地发着呆。这幢洋楼是清末荷兰传教士所建,三七年滨海市沦陷后,一名鬼子军官霸占了这幢洋楼作为自己的私人住宅。四五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这里又成为一位国民党接收大员的私宅。
阿六无意中见到那位国民党军官携着他那漂亮的女儿从这洋楼中坐着黑色轿车离开,从此就对这洋楼产生了一种莫名骚动的情结。
清苦一世的阿六,偶尔进城,一下子让滨海市里那繁华的十里洋场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他自己一无所有,可自那时起他再也看不起那些土里土气的乡下女人,开始痴迷起那种生活于灯红酒绿下的富太太、阔姐的万种风情。
从洋楼中走出的那位国民党军官的千金姐,又让阿六觉得原先见过的那些富太太、阔姐一下子都成了庸脂俗粉。从此,阿六改变了巡夜打更路线,在走街串巷后,最后必来到这幢洋楼前傻傻地发呆。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国内形势的剧变,解放军兵临城下,滨海的那些达官贵人纷纷出逃,阿六自此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让他如痴似狂的千金姐一面。
更让阿六感到沮丧的是,在解放军对滨海市形成合围之前,镇上就传出了一条令他震惊的新闻。据那位国民党军官在绝望之余,开枪射杀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随后又饮弹自尽。
当时阿六亲眼见到一大队旧警察和全副武装的宪兵包围了这幢洋楼,从洋楼里抬出了蒙着白布的两具尸体。以阿六这种卑微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留给他的最后印象只是那两具被旧警察抬出的尸体,以及洋楼的大门从此挂上了一把大铁锁和大门上那刺眼的封条。
不多久,这幢洋楼便传出了闹鬼的传闻,经常有人在镇的茶馆中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幢洋楼在夜深人静时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和女人的哭泣声。
平时镇上谁家死了人,阿六都会前往帮着操办白事,挣点烟酒钱。见多了死人的阿六,胆子自然也变得大了起来。虽然他也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但他唯独不怕这幢镇上人们谈之色变的鬼楼。
即使真的有鬼,那这幢洋楼中的女鬼也必是风情万种、令人惊艳,阿六心中非但不怕见鬼,相反倒盼望着能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美丽的女鬼。
酒意上涌的阿六,不由得哼起了曲。正在他想入非非之时,忽然从洋楼那边传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阿六惊得手中的铜锣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在铜锣发出持续不断的‘嗡、嗡’声中,阿六愕然看到,洋楼的窗户中,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在闪电光下隐约可辨。
阿六心胆俱裂,不敢置信似地揉了揉眼睛。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阿六这次清楚地看到,那个白衣女子似乎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狞笑。
阿六惊惧地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呆立了一会,身子软绵绵地扑倒在地,无声无息地趴在了他那面敲了十几年的铜锣边。
也正是在这么一个夜晚,正从福建前线赶回滨海的柳昀独自驾着美式吉普车,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则紧紧握着美制卡宾枪,双眼警惕地注视着路面。
刚解放那会,敌特势力猖獗,再加上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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