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围猎（2/2）
了。或者说，他不敢想，不敢深入探究原因。顿悟这个词用在这儿有些屈词，郑云的的确确体会到了，当初那位崔家催趣阁掌柜的心情。
正如他从未想象过自己有被当做猎物玩～弄的时候，现在的郑云，亦是没有。死灰复燃，曾经生杀大权任由自己掌握的奴仆，如今成为自己的夺命官，这种情状让郑云至今有种荒诞的感觉，仿若身处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当中。
确实，郑云被这些猎人忽略掉，除了有跟着他不失去他踪迹的人，每一个猎人无意间碰到他，都会装作没看见无视他。这不是他们要放他一马，或者想要留他到最后做大餐，而是郑云牵扯到了他们曾经的上司，曾经的将军。他们明白，这个报仇的机会是将军要来的，可他们过不了心里面的那一关，那道爱戴的将军杀死曾经的兄弟的坎。所以，眼不见为净，每每碰见郑云，他们飞快地掠过，去找寻其他罪人仇敌发泄情绪。
无所限制的杀戮持续了许久，郑云跌跌撞撞逃了很久，久到李莱身上的戾气消散掉了近半。
够了吧，这个罪魁祸首绷紧的这根弦，要断了。
仇报了一半，李莱心里面已经有些许的寂寞生出。难免无聊，李莱的拳头攥了起来，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很快又放开。想了想他挥一挥手，召开几个暗卫吩咐几句，便再次隐藏在暗处。
得到命令的暗卫，则是做无知寻找状，慢慢出现在郑云周围，在两个方向游荡。
几次差点儿被发现让郑云大惊失色，忙选一个方向逃走。如此碰见转向重复一阵子，郑云终于看见了希望：随着山林的逐渐稀疏，展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顾不得这里会有人认出自己，郑云只在地上滚了两圈，便跌跌撞撞往村口走去。而村口躲着的老人也只是深深望了郑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披着柴。心惊胆跳的郑云无意识地远离老人那边进村，生怕他一下子把斧头扔向自己。幸运至极，老人没这么干。
不安的心境稍落，令郑云再一次绷紧神经的是，慢慢地村里的百姓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男人女人，甚至孩童老人，他们时不时就盯着郑云看一会儿。
“是郑家的那个畜牲！”
人群中忽然有人叫出声。于是，一瞬间，全村百姓的视线齐刷刷地一转，恶狠狠的野狼般目光聚焦到了郑云的脸上！
一瞬之间，万物喑哑。
“打死他！”
亘古经久，有一个人动了，接下来所有人都动了。
下一刻下一秒，郑云已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郑云瞪大的两眼之中全是恐惧，只来得及说出来一句“你们弄出了……我不是郑云……”，就被失去理智的村民淹没。
村口，李莱默默看着发泄报仇的村民们，心里是大仇得报之后的无尽空虚与寂寞。
他是个军人，他对不起一心报效祖国的下属，更自己任地里的百姓。将报仇的机会让给这个因为郑云的毒手失去了一半人口的村落，李莱不后悔。可这也无法抵挡，报仇后的空虚与迷茫。
仇报了，失去的人依然回不来。自己苟活至今，终究没能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做多少事。李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要难啊。
将身后事交给他人的打算愈发坚定，不愿意等待郑云死讯的李莱，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暗卫出现在这空无一人的村口之时，郑云只能依稀辨出个人形。倒在了地上似是没了气，然再细看，这个人形，全身竟偶尔抽搐两下。
“呸！坏人遗害千年……”
……
“半个月，把决定权交给老天吧”
刺史府，李世民喃喃自语，手中那瓶慢性毒药无意识转动着……
时间再稍早些，孙道与李承道简单的碰面后，一大早就收拾好该带的东西离了城。
悄悄的，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出了城。武照难得有心，某个时刻脑袋一发懵想要去打探一下，最后忍住了对于早上孙道的讽刺，武照仍记着仇。
孙道走得悄无声息，城门口负责核实身份的士兵，亦不明白从自己防下出城的，就是那位传言中的主角。
即便如此，当载有孙道的马车经过城外的无名山坡之时，他依旧被拦了下来。
躺在马车里闭眼假寐的孙道，只来得及皱了眉，马车外的高通就敲响了马车的门。接着，令他神色巨变的一句话，从外面传入他的耳中。
“公子，是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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