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雨中抚琴
秦王打横抱起洛子衿向殿外走去,醉得云里雾里的洛子衿只吃吃笑着,她以为秦王要亲自送自己去死了,能在人生最后时刻,死在寻找多年的怀里,也算有一个完整的结局了。
龙撵之上,洛子衿睡意正浓,醉酒后的她经车辆的颠簸,格外困倦。她蜷缩在嬴政怀里,睡得香甜,睡梦中还不时向坚硬的胸膛上钻一钻,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嬴政无限怜爱的搂抱着洛子衿,纵容她压麻了自己的手臂。此刻在他心里,终于找到一点除了征服沙场、获得天下以外的满足感。
车辆在暴雨中前行更加颠簸,秦王命令一再减速,他希望路能长点,美人能睡得更安稳些。
距离正午还有一刻钟工夫,龙撵到达了刑场。
太监赶忙打起龙幡和龙幢,跑到龙撵边上为秦王下车做好准备。
大雨中,嬴政怀抱着洛子衿下车,一阵冷风吹来,将洛子衿从沉睡中惊醒,发现自己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一时间有些茫然,当她看清抱着自己的是嬴政时,脸一下子就红了。
立刻挣扎起来:“陛下,放民女下去,民女自己走。”
“别动,寡人抱你到看台之上。”嬴政手臂用力,硬将她禁锢住了。
大雨冲刷着地面,混着黄土的雨水蜿蜒成小河,水面上升腾起层层雨雾,天与地的界限已很难分清。
秦王轻轻将洛子衿放在刑场的监斩台上,像是怕稍一用力就能伤了她一样。刑场上空荡荡地,除了雨水还是雨水,在雨帘的阻隔下,模糊一片。
秦王问一边站着的尉缭:“还需几时方才是正午?”
“回陛下,大约一刻。”
秦王又对洛子衿说:“雪芙今日身穿此件罗裙,可是要为寡人再舞一曲吗?”
“陛下,舞是可以,但今日没有伴乐,让民女如何舞得?”
“来人,拿寡人准备下的筝来。”
两名太监抬了一架古筝上来,安放在看台中间。
“即不能舞,雪芙便为寡人演奏一曲吧。”
洛子衿到此时心里有些酸楚,她以为即将永别之时,却用一曲古筝相送,太过悲切,坐在古筝前深思了一会,她决定还是弹奏一曲欢快点的吧,轻抬指尖,温柔抚上琴弦,一曲《阳春白雪》倾泻而出。
时间也在这悠扬的乐曲中向前流淌着……
一曲《阳春白雪》弹完,时间还差一点,洛子衿不想再多说话,就继续从头复弹。
这时,刑场上开始有了动静,四个刽子手各赤着半边肩膀,露出紧绷的肌肉,推着一辆囚车从边上的小门进入。
雨势太大,朦胧中看不清车上的人和刽子手们的脸,只见模糊的人影晃动着。
洛子衿想,‘今日看来不只我一人在雨中上路,还有人做伴了。’
她继续弹着,平静而凛然。
一个刽子手冒雨来到台下,抱拳问道:“陛下,人犯已带到,请问陛下是腰斩还是车裂?”
嬴政看了一眼低首弹琴的洛子衿,说道:“就赏他一具全尸吧,施以绞刑。”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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