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逢灾年
洛子衿平静而有些忧伤的说:“他叫赵政,应该是一个普通的秦国人,他父亲曾在邯郸做过人质,后来回到秦国,应是官复原职了吧,若是,就应住在咸阳城。也不知分开这些年,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样的口气,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再打破这宁静,一路走回到艺苑。
入夜时分,天空又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
这一夜子衿睡得极不安稳,她梦见赵政要娶妻了,而且一娶就是三位美女,他连看一眼子衿的工夫都没有,忙碌着修缮自家宅院。
子衿站在墙外看他在给屋顶盖上青瓦,大声叫他‘赵政哥哥,赵政哥哥’,他像没有听见一样。
一会梦境又回到了那个分别时阳光灿烂的午后,洛子衿送给赵政的小石被他无情的扔在地上,并狠狠踩上一脚后走开了……
“不要!不要啊!那是我最喜欢的小石头,不要踩啊!”惊醒后猛然坐起,汗水湿了枕头。
看看天色,东方微明了,雨还在下着,看看另外两人睡得正香甜,她怕打扰了她们而没有出声,又重新躺好。
可那梦境,居然像真的一样令她难忘。
梦里的赵政已长得高大魁梧,墨染的浓眉似两把利剑,一双鹰眸目光如炬,斧劈刀刻般的高蜓龙鼻,线条刚毅坚硬的下巴,薄唇紧抿着,不开口与自己说一句话……
都说男子薄唇是无情相,她的赵政真的无情到连娶了三妻而不理自己吗?
瓢泼大雨一直下了十七天才停下,齐国境内洪水泛滥。
有些地势低洼的地方庄稼绝收了。
接下来艺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逢灾年,连大户人家也不敢再奢侈的请演了。
艺苑里气氛越来越沉闷,有些不必要的杂役都被遣散了,可每日用度还是不少。
燕子灵整日东奔西走的想找条出路。
这一日得到消息,齐国万户候刘种家里正在四处张罗美女,想要为傻儿子娶妻,并承诺只要人美、有才,可以奉黄金千两为聘礼。
这真是燕子灵一年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她原想把自己的表妹温蕊送进候府,虽说将来的丈夫傻了点,可那毕竟是个富庶的大户,日后吃喝用度自不会少的。
她又能拿到黄金千两做聘礼,艺苑又能挺过几年,到了好年景又是歌舞升平世了。
她主动找上候府,把自家表妹夸了个天花乱缀。
候府也不怠慢,立刻派管家来相看,谁知那管家只一眼,就看上了洛子衿,非说温蕊太过妖媚,有淫妇之貌。
说要娶就娶清水芙蓉般的洛子衿。
这下可有点棘手了。
先说燕子灵有些不悦,本想趁机给表妹找个好人家,却没有被看上,白白失去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洛子衿是自己手上的王牌,日后还指望她东山再起呢,怎舍得换了银子!
而洛子衿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万般不肯,一则心内惦记着赵政,二则那未来丈夫是个傻子,企是她能嫁得?三则,子衿实在不愿嫁入王候将相之家,她深知宫墙深深,难得清静度日。
这可如何是好?韩美姜和代青都在为洛子衿出谋划策。
把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燕子灵和洛子衿之间游说着。
洛子衿却一直没有表现得慌张,她始终沉默思考着。
起初燕子灵还站在她这一边,可送过几个其它舞姬进候府相看都被退回后,她也有点想认命了的打算。这样一来,局面更加焦灼。
那韩美姜以为无望了,便开始收拾东西,想逃出艺苑,并游说代青与她一起远走高飞。
这也是她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事,现在洛子衿要嫁人了,代青自然会与她更亲近些。
她心里盘算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代青一直没有放弃,他偷偷向以前曾跟自己交好的贵族们求援,希望能有人伸出援助之手,赠些银子帮艺苑渡过难关,这样燕子灵就不会再难为洛子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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