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送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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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倾旖毫不留恋地进舱，淡淡道：“走吧！”
大船甲板上，玉珑默默垂手伫立，“姐。”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理平衣服上的褶皱，又成了那个冷静自律的赫连若水。
我们都要平平安安。
我回来了，你要心了。希望在以后的旅途中，你一路平安。
“朝玄……”那个在心底碾磨了无数次的名字，就在她毫无防备时，无声地唤出口，她才明白，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他。
兰倾旖醉卧在舱里，看着舱顶默默微笑，眼底却有淡淡的水光闪烁。
两人在各自的心事中沉静，四面很安静，舟停在大船里暗影里，沉静的起伏，舟上灯火不知何时已经灭去。
她今夜其实喝了不少，钟毓晟喝得比她还多，船舱里各自身后都堆了一堆那种精致的酒壶，到得后来不像是舟伴雨对酌，倒像是在拼酒。
当下需要她关注的事多得很，没必要分散精力。
她满脑子问号想不通，也懒得再费这脑子。儿女情长事想想就行，真当作人生头等重要大事处理，她还真是脑子进水了。
或者是自己想多了，这完全和自己无关？还是他认错人了？
他们连一见钟情都没可能，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还是中邪了？
有必要吗？她和他以前压根没什么接触，更加谈不上了解，他喜欢她什么呢？
钟毓晟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他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退亲之意却故意装傻，刚刚也是故意不停喝酒，使自己完全没机会开口这件事，那他现在，岂不是在……借酒消愁？
她忽然觉得头疼。
刚刚她菜吃得多酒也喝了不少，钟毓晟却几乎没怎么动桌上的菜肴，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不过看他这个样子，酒量似乎不错，似乎也不在意这些。
她转头看了眼钟毓晟，他还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地不停息。他单手撑头，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看样子喝了不少了。
就这么飘下去，似乎也不错。
兰倾旖掀开布帘子远眺，江上斜风细雨，靛青的远山在雨中迷离成似真似幻的痕迹，也不知道行到了何处，迷蒙的水雾笼罩了江面，江水悠悠，浩淼浮波仿佛全部流入了她的眼眸，乌篷舟漂漂荡荡，顺水漂流，连带着思绪都飘飘悠悠。
钟毓晟笑了笑，不答。
兰倾旖点了点头，“你们家的厨子手艺很好。”
“府上厨子做的。”钟毓晟答。
“这是谁家大厨做的？手艺挺不错。”兰倾旖不断吃菜，对菜肴味道很满意。
钟毓晟点头，接过酒杯。
“来，喝酒！这些煞风景的话题，不提也罢。”兰倾旖给他斟满酒水，微笑提议。
习惯吗？要怎样的苦难，怎样刻骨的往事，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
钟毓晟哑然无语。
“这不是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兰倾旖端起酒杯，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仿佛人生里那些辛辣的往事，堆积在心头难以忘怀排遣，她也不想忘怀排遣。“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这么多年，习惯了。”
从来都是他一路从容，把女孩子的玻璃心踏在脚下彻底踩碎，还从来没被女孩子伤过心，可遇到她，无论怎么表示，得到的都是拒绝。他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打动她的心，让她不这么排斥自己。
“我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你，使得你对我这么防备冷淡，若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钟毓晟感觉很挫败。
她夹了块红烧茄子，烧软的茄子肉浸透了调料的鲜美，滋味还不错。
兰倾旖一怔，呆呆地抬头，正对上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那里面的光芒明亮清澈得让九天星辰也为之黯然失色，她心中微微一颤，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不出话来。她勉强笑了笑，淡淡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容易的？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罢了，左右不过随时势。事在人为。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这次去梓城，只怕麻烦不少，届时若有需要，尽管开口。”钟毓晟忽然开口。
她盛了碗汤，鲜香浓郁，入口回香。
紫砂锅里，奶白奶白的鱼汤，几许碧绿碧绿的葱花沉沉浮浮的点缀在里头，周围零星点缀着鲜红的虾仁，颜色和谐得简直可以入画。
她三两下喝完粥，开始吃菜。除了那猪蹄她敬谢不敏。其他的她还是喜欢的。
还好，不算难吃，但她也绝对不想再尝试。
她不挑荤素，可猪蹄这种玩意她是碰都不碰的，眼下还真是个新鲜的尝试。心里纠结，表面上却没半分显露，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吃了，连眼神都没波动。
兰倾旖看着自己面前的碟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推辞。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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