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雪色兰黛(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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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p;&nsp;&nsp;&nsp;陈念娘低眉信手，弹了半阙《拜新月》。（）随着她的琴声，室内室外都是泠然回响，一派静夜无声之感。&nsp;&nsp;&nsp;&nsp;黄梓瑕感叹：“陈娘，你的琴真是天下无双。”&nsp;&nsp;&nsp;&nsp;“怎么可能。”陈念娘将自己的一双手虚按在琴弦上，抬头缓缓道，“若琴艺，我不过是初窥门径，大约如锦奴那般吧。”&nsp;&nsp;&nsp;&nsp;黄梓瑕想起李舒白锦奴失踪的事情，便随口问：“陈娘最近有遇到锦奴么？”&nsp;&nsp;&nsp;&nsp;“没有，这也是我今日来找公公的原因。”她略微担忧地道，“我昨日到光宅坊右教坊找锦奴，听她已有多日未曾出现在教坊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微微皱眉：“她消失之前，未曾与任何人过吗？”&nsp;&nsp;&nsp;&nsp;“嗯。教坊司的人十分热心，叫人开了她房间去找。谁想她几件喜欢的衣物首饰一应不见了，连她最喜欢的那把师傅送的琵琶也带走了。教坊的人只是跺脚气恼，大约又是看上了谁家浪荡子，跟着就私奔了。据自玄宗之后，教坊管理日见疏散，近年这样的事情并非一两桩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微微点头，沉吟不语。&nsp;&nsp;&nsp;&nsp;陈念娘急道：“我昨日等她不到，心里有些忧虑，若与人私奔，我觉得也似乎没有这样的迹象，她之前只与昭王打得火热，我也劝过她几次，怎奈她就是不听……”&nsp;&nsp;&nsp;&nsp;“陈娘你别急，你跟我详细锦奴的事情，尤其是失踪之前这几日她的动向。”黄梓瑕赶紧搬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nsp;&nsp;&nsp;&nsp;陈念娘叹道：“我仔细问了教坊的人，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三天前晚上，都过了宵禁时刻了，她才喝得微醺回来，据是缀锦楼喝酒呢。”&nsp;&nsp;&nsp;&nsp;黄梓瑕点头：“那天我也在，当时是为王家姑娘在宫中出事，所以一群人借探讨案情一起去吃饭。锦奴也喜欢热闹，一晚上兴致颇高，还帮我们打包樱桃不过她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显然是从来不沾阳春水的，连被樱桃梗扎到了都还抱怨了一下。”&nsp;&nsp;&nsp;&nsp;“这孩子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人倒是好的，就是嘴上不饶人。”陈念娘。&nsp;&nsp;&nsp;&nsp;黄梓瑕又问：“陈娘，你上次写信给兰黛，现在有回音了吗？”&nsp;&nsp;&nsp;&nsp;“急什么，就算兰黛接到信就让雪色上京，这也才几天啊，怎么可能就到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听着她的叹息，静静地插上一句：“雪色应该是叫兰黛为姑姑吧？”&nsp;&nsp;&nsp;&nsp;“是啊，兰黛与梅挽致是姐妹，自然是雪色的姑姑。（）”陈念娘点头道，“兰黛在六人中排行第三，扬州软舞第一，绿腰、回波、春莺啭，据天下无双。”&nsp;&nsp;&nsp;&nsp;黄梓瑕又问：“不知道陈娘还记得不，当年雪色是一个人到扬州的吗？应该还有个少女和她一起吧？”&nsp;&nsp;&nsp;&nsp;陈念娘“啊”了一声，：“这么一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雪色是和施一起结伴来的。据施父母都死于兵乱，在徐州与雪色结为姐妹，约好生死相依，于是一起过来了。”&nsp;&nsp;&nsp;&nsp;黄梓瑕默默点头，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却不知道这个想法具体对于此案有什么帮助，只隐隐觉得，定然是自己所未曾窥视到的那一根重要脉络。&nsp;&nsp;&nsp;&nsp;一个案件，就如一株大树，被人们所看到的泥土之上的部分，永远只是一部分，在那下面，有着巨大的盘根错节，只是如果不挖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埋藏在下面的真实模样。&nsp;&nsp;&nsp;&nsp;到雪色和施，陈念娘似乎想起了什么，呆呆望着窗外的一棵孤木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忽然之间眼泪就滚落下来。&nsp;&nsp;&nsp;&nsp;黄梓瑕赶紧轻拍她的肩膀，轻声叫她：“陈娘，你别太伤心。”&nsp;&nsp;&nsp;&nsp;“怎么能不伤心……其实我也知道，忆娘定是回不来了。”她怔怔地着，眼中只见大颗的泪珠滚落，“我昨夜又梦见忆娘，她浮在我面前，身体透明如琉璃。她对我，‘念娘，经年芳华，流景易凋，此后唯有你一人在世上苦熬了……’我醒来时只看见窗外风吹竹影，胸中来来去去，只回荡着她梦中对我的话。我知道她是已经不在世上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心中大恸，她从袖口里抽出手绢，帮陈念娘拭泪，却不料袖中一颗用纸包着的东西被手绢带着滑了出来。&nsp;&nsp;&nsp;&nsp;那纸包仿佛长了眼睛，骨碌碌地滚到了陈念娘面前。陈念娘接过黄梓瑕递过来的手绢，抬手按住自己的眼，手肘正压在那个纸包上。&nsp;&n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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