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4）
犹如赤子。以今日形势而言，既要内剿流贼，又要外抗东虏，兵力财力两困，都不好办。如果议和可以成功”
“外边有何意见”崇祯赶快问，没等他把话完。
“外边似乎没有人知道此事，”高起潜毫不迟疑地撒谎。其实由皇帝和兵部尚书杨嗣昌秘密主持向满洲试图议和的消息不但朝廷上武百官都已经知道，连满城百姓也都在纷纷谈论，而且不但老百姓很不同意，连武百官中也有很多人表示反对，只是他们没有抓到证据，不敢贸然上疏力争。
听了高起潜的回答，崇祯有点放心了，声嘱咐：“这事要与杨嗣昌迅速进行，切不可使外廷百官知道，致密议未成，先遭物议。”
“奴婢知道。”
“对东虏要抚，一定得抚”皇帝用坚决的口气，故意用个“抚”字1，以掩饰向满洲求和的实际，也不失他大皇帝的无上崇高的身份，“倘若抚事可成，”他接着，“国家即可无东顾之忧，抽调关宁铁骑2与宣大劲旅，全力剿贼，克期荡平内乱。卢象升今夜可到”
1抚意思是招抚、招安。
2关宁铁骑明末最精锐的边防军，驻扎在山海关和宁远在锦州地区一带，以骑兵为主，故称为关宁铁骑。关宁和冀东是一个军区，军区长官称“蓟辽总督”。
“是，今夜可到。”
“要嘱咐他务须持重，不可轻战。”
“奴婢领旨。”
一个年轻长随太监手提一盏宫灯进来，躬着身子奏道：
“启奏皇爷，兵部尚书杨嗣昌己到。”
“叫他进来。”崇祯，向高起潜挥一下手。高起潜马上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杨嗣昌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中等身材，两鬓和胡须依然乌黑，双眼炯炯有光，给人一种精明强于的印象。当他在华门内西值房听到传旨叫他进去的时候，他习惯地把衣帽整了一下，走出值房。他正要心地向里走去，恰好高起潜走了出来。他赶快抢前一步，拱一拱手，声问：
“高公，皇上的意思如何”
高起潜凑近他的耳朵咕哝：“我看皇上满心急着要和，就是怕他自己落一个向敌求和的名儿，尤其怕外廷议论，杨阁老1，你千万不要对皇上外边已经在纷纷议论。”
1杨阁老即兵部尚书杨嗣昌，“阁老”是明朝官场中对内阁辅臣的尊称。
杨嗣昌点点头，同高起潜互相一拱手，随着那个青年太监往里走去。
当一个宫女揭起黄缎门帘以后，杨嗣昌弯了腰，脚步更轻，恭恭敬敬地走迸了华后殿。另一个宫女揭起来暖阁的黄缎门帘。他的腰弯得更低，快步进内，了声：“臣杨嗣昌见驾”随即跪下去给皇上叩头。虽然崇祯对他很信任，处处眷顾他，北京和南京1有许多朝臣弹劾他，都受到皇帝的申斥和治罪，但是他每次被召见，心里总不免惴惴不安。他深知道皇上是一个十分多疑、刚愎自用和脾气暴躁的人，很难侍候，真是像俗话的“伴君如伴虎”。今天被皇上宠信，不定哪一大会忽然变卦，被他治罪。由于这个缘故，他近来已经得到皇上同意，让他辞去兵部尚书一职，举荐卢象升来代替，以便减轻他的责任，专心在内阁办事。行过常朝礼，他没敢抬起头来，望着皇上脚前的方砖地，等候皇上话。
1南京明朝自永乐十五年公元141年迁都北京后，南京改为留都，仍设中央各衙门和武朝臣。
“先生起来。”崇祯，声音很低。
杨嗣昌又叩了一个头，站了起来，垂着双手，等候皇上继续话。崇祯轻轻地咳了一声，问：
“卢象升今夜一定能来”
“一定可以赶到。”
“三大营1如何分派”
1三大营明朝拱卫北京的军队总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因系京城卫戍部队，所以又称“京营”。
“一部分守城，一部分驻守东直门和朝阳门外。原来在德胜门外驻扎一部分，备援昌平。如今各处勤王兵马来到，昌平无虞，这一部分人马也撤到朝阳门外。”
“城上的守备情形怎样”
“京营兵守城够用。红衣大炮昨天都已经运到城上，也派官员祭过。”
听杨嗣昌对答如流，崇祯频频点头，感到满意。他想询问议和的事，但是迟疑一下，改换了一个话题，：
“如今虏骑人犯，国家兵源枯竭，不易应付。廷臣们泄泄沓沓，徒尚空言，不务实际，一到紧急时候，不能为君分忧，殊负朕意如兵部主事1沈迅，上疏奏陈边务，什么以天下僧人配天下尼姑，编人里甲2，三丁抽一，朝夕训练，可得精兵数十万，这岂不是以国事为儿戏糊涂之至”
1主事六品官，是中央各部中的“处长”。
2里甲最基层的社会和政权组织，里等于保，里之下是甲。
杨嗣昌见皇上生气，委婉他：“沈迅这意见确实糊涂。但他敢于冒昧上奏，一则是他知道陛下是尧舜之君，不罪言者；二则是他忧国心切，不暇细思。他所条陈的事项颇多，其中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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