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02)三江指挥使(2/3)
整顿先期会聚到明州地方的各路水陆兵马,一面筹集舟船调集粮草,一面等待东南大起的出海时机。他原本打算今天随同一支禁军到近海上进行训练,不曾想有两个明州本地人说是有重要机密要当面向他禀告,而他听了之后又拿不定主意,这才放下手边的事情赶回了指挥衙门。
现在,他坐在正堂上,向刚刚进门的方确随意指了个座位,说:老方来了?赶紧坐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
方确屁股刚刚沾到椅子,听他这样一说又连忙站起来,连声说着不敢当,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叫我,究竟是为着何事?
段四呵呵一笑,按着他肩膀让他坐,又拎着茶壶给他倒了大半盏茶汤,说:行了行了,你就别给我拽了!你是在海里扑腾的,我是在山上转悠的,都不过是认识几个字,有事没事的什么进士口气说话?他说着自己也坐下,指了指一旁坐着的两个人说道,这位两位秦先生你肯定都是认识的?
那两个人连忙欠身说不敢当先生的称呼。段四也不理会他们,只盯着方确看。
方确当然认识这两个人。坐在上首的是秦家现今的家秦道,另外一个他的嫡子秦倥。秦家也是明州的大海商,若说家业的兴旺,比方家还要强上两分,秦道和秦倥这样的身份,明州地方稍微有点头脸的人,有谁会不认识他们?但他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缘由来到指挥衙门,因此就只是向段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与这二位都是熟人。他有些纳闷,据他收的消息,秦倥的座船是昨天才到的翁洲外海,怎么他们父子俩今天就出现在了这里?
段四是在燕山提督府培养锻炼出来的干脆作,只要说到正事,就绝不拖泥带水。他对方确说道:两位秦先生都是刚刚从真腊回来的。是这,他们说,他们上月底在真腊时,发现太阳中的三足乌遁匿了,于是判断今年的南十有七八不会大起,而真腊以南的向,甚至有可能会转为西北或者西,因此他们才不及等到六月就急忙赶了回来。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方确,一字一句慢慢地问道,老方,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海上行走,是不是有这样一回事?是不是看见三足乌遁匿,向就会有所改变?他根本不避讳两个姓秦的,更直接地问道:这是不是他们在妖言惑众?
听段四嘴里蹦出妖言惑众四个字,秦家父子的脸se顿时不可抑制地变得苍白起来。但两个人都能沉得住气,并没有立刻替自己辩解。
方确却是一下就楞住了。他绝没有料想到,段四找他来竟然是问这件事。
他是海商出身,又年累月地在海上奔波,自然知道这是不是妖言。他心里很清楚,与各家秘不示人的航海图、航海路线以及制舟密法一样,所谓三足乌之说,肯定也是秦家人掌握的航海技艺之一。只凭方家在明州与秦家人比邻而居两百年,却从来都未曾听见过这三足乌的说法,显然,不是秦家的嫡脉子孙,就绝不可能知晓其中的内情。既然秦家如今甘愿把这隐藏了不知道多少载hun秋的秘密贡献出来,他们就必然有着更大的图谋。这图谋能是什么呢?只能是朝廷的东倭方略了。
他在心头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这消息绝对瞒不过秦家父子这样的jing明人,即便段四看在他胞兄的情面上,出面拒绝了另外两家大海商参与东倭方略的请求,但秦家人上来就献出如此大礼,肩负着重任的段四就绝无再帮着方家继续隐瞒下去的可能了。他更明白,段四当着秦家父子的面向他请教,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一不是段四有了三分信实,又怎么可能从外岛码头匆忙地赶回来?
他在一瞬间就拿定主意,帮秦家父子这个忙!让秦家人记方家一个人情,总比得罪他们要好!何况他还有种强烈的感觉,假如他现在站出来指证秦家父子是在妖言惑众的话,只怕不久之后就会有大祸临头了。
虽然方确决定要帮忙,但他的话还是说得极其谨慎。他说道:大人,海上航行,各家都有不外传的技艺。有的善辨向,有的能识海水苦咸,有的处在于辨别方向,千里海路谬差不过数里,有的能凭借天象星象预测未来一ri或者数ri的气象变迁,有的还能从水中鱼虾来判断所经所过究竟是何地。两位秦先生说的三足乌之象,就是天象一类。不过,这是他们的独到之处,别人绝难辨别其真伪。
段四仰起脸哈哈一笑,说道:这是一定的。要是谁都能懂,那还叫什么独门本事?他叫进来一个门口值岗的小校,小声地交代了两句,又对秦家父子说,你们的话,我本来是只信三分的,不过老方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就不能不教人信实五分了。我就不仔细打听你们的独家之密了。一一不过,我把一句难听话先搁在这里,有什么话现在都好说,过了这个时辰,再想说就没有机会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什么三足乌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我的老上司最是jing通这海上的诸般事物。我刚才已经把你们的话写了书信,用八百里万急递送去上京,半月之内必然有所回信,只希望两位千万不要自误误人!说着话,刚才出去的那个亲兵小校拿着两块锦缎进来。段四走到桌案前,刷刷刷几笔在锦缎上添上字,分别交给了秦家父子。这是两份勋衔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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