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01)明州(2/3)
有泉州和福州的水师。最近几艘被赶进港的船家,甚至指天发誓说他们看见了广州水师的旗号。这就更加引起了人们的恐慌。只是几天的工夫,市坊间就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有人说是南方有人造反,有人说是江中上游出现大规模的流寇,还有的说这是朝廷要着隋炀帝去渡海征伐高丽,更有人说这是天子要去海外找仙岛求生不死药……直到市泊司衙门外挂起一个三江指挥衙门的新匾,新上任的指挥使贴出安民告示,告诉大家无须惊慌,这是朝廷在举行水陆联合演武;这才止住了越来越离奇的谣言。安民告示上还说,凡是船家、水手、渔民等等靠海吃饭的百姓人家,每人每ri发放三十五制钱的误工,按市价折算成粮食也可以,由当地官府统一登记统一发放。告示一出,原本惶恐不安的民众渐渐也就安定下来。三十五制钱的补偿更是让水手和渔民们的脸上笑开了花。不过,那些货物被积压下来的商人们就哭了,特别是一部分有契约和约期的商人,更是觉得生不如死。但指挥衙门说了,他们是奉命行事,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赔偿绝无可能,至多就是帮他们出具一份书,等演武结束禁令解除之后他们自己带上去向对方作解释。
当然,也有些人觉得不象是要演武,证据就是新到翁洲岛上的那些兵卒似乎不是水师里的人,一个个人高马大,根本不象是南方人。这些兵士也不是水师里的官兵,因为水师根本就没什么马匹,而这些兵士偏偏带来上百匹的健马,每天都用船运载着战马在海上行驶。指挥衙门征用了大量千石以上的海舟,连同水师的大船一起,总计约有上百艘,并且在码头雇了不少的人工向舟船上搬运粮食和军械。这些在码头下力气的人说,有两三只大海舟上装的全是铜钱,而且还是市面上很罕见的永宁通宝。这样说起来,或许,这些人真就是去出海去寻找蓬莱仙岛的也说不定!
求不死药,这是亡国之兆!秦始皇就是这样干的,结果秦二世而终;李世民也这样干了,然后武周篡唐。于是,一些读书人开始在背地里批评东元帝的愚蠢举措,还有人在奔走联络,要公开上书劝阻天子。但既读过书又懂这些道理的明白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的明州人都是无动于衷。因为演武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到他们。另外,演武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得只能在评书和说古里才能听到,所以他们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态度,热切盼望着水陆演武的那一天能够早ri到来……
在洋溢着期盼的氛围中,ri子过得非快。
这是五月下旬的一天。这天的天气很大,还不到晌午,明晃晃的ri头就把大地炙烤得如同一个倒扣过来的蒸笼一样,到处都是滚滚的热浪。在这样的暑伏天里,人们几乎做不成什么事,只能坐在太阳晒不到的荫凉地里消暑。即便是这样,汗水依旧象溪水般顺着人的鬓角颈项胸口脊梁流淌。街道上看不到什么人,只有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唱着。就连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凉茶和酸梅子水的小贩,也没有力气招揽生意,老半天才吆喝一声卖凉茶汤酸梅水哦一一那声音也是有气没力的。街边小吃店的老板娘坐在凳上,靠着门框打盹,根本就没觉察到有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倒是她养的老看门狗被卖茶人的吆喝声惊醒过来,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又卷着舌头打了个的哈欠,便又懒洋洋趴到自己的两个前爪上。天气太热了,连它都没力气去尽自己的职责。它甚至都没去转头去仔细瞅一眼刚刚转到这条街上的那辆单辕马车。
马车里坐这一个穿着绿se官服的官员。车厢里远比外面更热,即便他把马车的纱帘纱窗都敞开,依然是浑身热汗直淌。眼下,他官服的前胸和脊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衣服的褡扣却依旧是系得一丝不苟;他甚至都没有因为天热而摘下头上戴的幞头。直到他拿一块手帕抹了抹完全象被水淹过一样的颈项,才让人发现他的腰里并没有系上官带。显然,这只是一位完全没有入流的末员,还不是真正的朝廷官员;他的地位,也就比衙门里的书吏和皂隶高出那么一点点。事实上,这个人本来是不能穿这身绿se官服的,只不过周围的人要么是懒得提醒他,要么是根本就不清楚就里,所以他就以武功郎的武职而混穿了一身官的衣服。
这个人姓方名确,别字效直,是眼下明州方家的话事人。
方确的相,与他的胞兄方斫并不怎么相象。他比方斫老相得多,不仅额头上皱纹很深,鬓角也有了些花白,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至少能有五十岁开外。和许多靠海吃饭的人一样,他的脸膛也被ri头晒得黝黑,下颏上栽着一些没剃干净的胡子茬一一和鬓发一样,他的胡须也被无情的海上岁月催得见了班白颜se。
月初时,在他被新任指挥使提拔作了武功郎的同时,也收到了指挥使带来的家兄方斫的书信。他这才知道家兄已经在朝为官,也知道了朝廷即将出兵东倭国,要去帮助倭王平定藤原氏之乱。
虽然方斫的书信很短,除了交代自己的去向和朝廷的措置之外,就是两句报平安和问候家里的话,但毫无疑问,方确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接下来的十余天,他一直在为大军出征奔走,招集水手雇请海匠,筹措粮秣安排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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