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65)赵石头(2/3)

他倒不是无法接受她们,而是这种生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这样说大概也不对。或许应该这样说,他暂时还无法适应这种生活。更准确地说,他还无法找到自己在这种家庭里的位置,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们。在他看来,她们俩都应该是他的妻子;可是从法律和传统上来说,她们俩又都不是他的妻子,而只是他的媵妾。看,他在不知不觉中又犯错误了!她们是媵,而不是妾一一媵的地位远远要比妾室高得多,又要比妻子的地位低得多。他的问题就在这里。他又是她们的丈夫,这一点确凿无疑一一她们对他的称呼就是“夫君”;可她们却不是他的妻子。看吧,这问题是多么地复杂,简直比他过去读研究生时的任何一个课题都要复杂得多。何况他这个研究生才读了一半年,离拿位还早得很,怎么可能有本事来解答难题?不过,他倒是可以把这个事情当成一个课题来进行认真的研究。而且他身边有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能够做参考,他有很大的把握写一篇令人拍案叫绝的论。他连论的题目都想好了,就叫《试论夫、妻、媵、妾四种角色对赵朝东元年间应县伯府的历史贡献》。

这题目没有错,就是“夫妻媵妾”四种角色一一这才是他为什么要对桑秀和真奴保持距离的真正原因。

从礼部送来封诰赦书的那天起,月儿她们四个女娃,就又一次与他进入了“冷战时期”。她们都不再搭理他,哪怕在家里偶尔撞见,不是远远地就拐弯绕道避开他,就是对他视而不见。他知道她们为什么生气。他的县伯封爵有一妻四媵的封诰,都不用说妻和媵在朝廷制度上的区别,提提一桩事一一桑秀和真奴占去两个媵的名额,剩下三个封诰怎么分配?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实封县伯,再想把爵位向上提升的话,远远不是破个烂糟城池杀几个小蟊贼那么简单了。没有开疆拓土的战功,想把“应县伯府”的匾额换成“应县侯府”,压根就不要去想。嗨,想起来这事他就很后悔,早知道会有眼前的麻烦,他当初就应该坚辞不要实封的县伯。哪怕是个虚封的开国侯,也是一妻六媵了,要是能封到开国公,那就是一妻八媵。他忍不住想到,要是他有先见之明,先把这么多的媵妾位置都捏在手里,到时候再和杨度干几架都不怕!而且还能趁势收拾谷老贼。这老匹夫再拿着他女儿出来四处败坏自己名声,那自己完全可以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让他尝尝“赔了女儿再折兵”的苦头!

唉,让谷实吃苦头的想法,只能在他的脑子里想想罢了。他连家里的事情都没解决顺当,真要把谷实的女儿娶回来的话,就怕眼下的“冷战”会变成“热战”了。当然,相对于“冷战”来说,他更喜欢“热战”一些。就凭那几个小女娃的能耐本事,他绑起一条胳膊也能轻松地拾掇她们一一这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嘛!鸡蛋怎么可能碰得过石头呢?哪怕全世界的鸡蛋团结起来,下场也是一样……

他刷过牙,洗罢脸,坐到桌边,在桑秀和真奴的服侍下,开始唏哩哗啦地吃鸡蛋面片汤。

他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唉声叹气一一面片汤里的香油放得太多了!嗨,这个桑秀,他那天只是随口说了一声面片汤里好象油有点少不够香气,她就恨不能把卖油的都直接攮进锅里。一锅面里有半锅的香油,这教人怎么吃得下去?可他还不能不吃,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把桑秀给吓出点毛病。他记得,上回桑秀替他洗的衣裳上不知道怎么搞得沾了点脂粉香,他仅仅是稍稍皱了下眉头,结果当场就把桑秀吓得脸都白了。

他挤出一脸满意的笑容吃喝的时候,赵石头来了。

商成举着碗问道:“吃过没有?一块来吃点?”

石头在门外就侍卫们说过他正在吃饭,也知道了桑秀和真奴的身份。他笑呵呵地同两个小嫂打过招呼,伸着脖子朝汤桶里打量了一眼,咧着嘴摇头说:“算了。放这么多香油,你就不怕腻着?”他也没坐在真奴搬给他的鼓凳上,说,“你先吃着,我去找段四说几句话。回头你吃好了再叫我。”

商成赶忙放下碗一一他确实是被香油腻着了,撕了半块面饼边吃边说:“你回来!一一段四去衙门办点事,可能要到傍晚才能赶回来。”又和颜悦色地对低着头抠手指头的桑秀说,“面片汤做得很对我胃口。当然,下回要是别放那么多香油,就更好了。”他越说桑秀把头埋得更低。看着她胆战心惊的模样,他本想拍一拍她的肩膀安慰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把抬起来的胳膊顺势抹了下嘴,对真奴说,“麻烦……这个,你送壶茶汤来,我和石头说几句话。”

他和石头在小书房里坐下,茶汤就送来了。但真奴自己没有进小书房,而是让当值的侍卫送进来。不仅有放了姜丝蒜沫的茶汤,还有苦茶水。

商成抱着热乎乎的苦茶水,心里也觉得有些温暖。能够被人关心呵护,本身就是一桩幸福的事情!他的眼疾忌讳姜蒜,可他自己却很少记得上去,现在有了她们两个在身边,这些平常他自己记不上去的小事就随时都有人帮忙提醒了,这对他的身体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问石头:“你现在也是从六品校尉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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