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7)提亲(上)(2/3)


到时候再回衙门是肯定不可能的现在的主簿已经把自己和六哥还有李其看做一丘之貉,恨不得他们全部滚蛋才好,自己要想回去,他即使不在明面上反对,也会在暗地里作梗就是主簿不在其中捣鬼,自己也未必能如愿一一他要参加府试,就要提前开始温书,要揣摩章磨练笔锋,还要提前到燕州去备考,这一走至少是半年,衙门里哪里还会有他的位置?何况衙门各房的书办人数都有定制,六哥再能,也帮不上这个忙况且有传言说现任县令马上就要升迁信州州判,县令是个什么脾气秉性,谁都不知道,说不定六哥自身都难保,能不能继续作户房领都是两说……

何况他这一走,他在衙门这十来年的功劳辛苦就要一笔勾销,就算他出门就踩着狗屎交上天大的好运道,又回到衙门里,也得从抄抄写写的录笔吏从头做起他又怎么可能吃得了这苦熬得过这资历?

可不去参加府试似乎也不成,主簿难道会放过自己?他逼走了李其气病了六哥,眼见着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到时候自己是忍气吞声,还是去李其一走了之?

唉,考还是不考,都教人头疼啊

他皱着眉头凝视着窗外远处的天际有一排大雁排成整齐的一字阵,在苍苍茫茫的云团映衬下就象一条黑线在安静地移动远远地传来一声货郎的吆喝打破了后院小巷里寂静,“碎布角头旧衣旧裤旧衫子换针线咧”,高亢悠的声气不停地回荡某个地方传来一串“咯咯哒咯咯哒”的母鸡鸣叫,仿佛是在炫耀它下蛋的本事

“想啥咧?一一还说要一个人安静地温书,结果回回过来都看见你发呆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一只手搭到他肩膀头

能这样和他说话的只能是和自己相守了十七年的妻子他没说话,自失地笑着叹口气,伸手在婆娘那早就没光泽的手上拍了两下,柔声说道:“天凉了,小心手又皲裂出血口子一一别忘了按我要来的那张方子配药,有要洗的衣服物件,就在外面叫人来拿去洗……”

虽然女儿都不在跟前,十七婶还是有些脸红,抽了手啐他一口:“哪里来的讨巧本领?”伸手抚摩着丈夫刚刚拍过的手背,停一下才说道,“柱子哥来了,在堂屋里坐着……”

“你怎么不让他进来坐?柱子哥又不是外人”霍士其不满地瞪了妻子一眼

“让了的,他不过来……”

“那我过去叫他过来都是一家人,还在堂屋里闹什么虚礼?”

“你……你就穿这身过去?”十七婶急忙拦住丈夫

“怎么?这身不合适?”霍士其莫名其妙地望着妻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除了鞋是踢趿着一双半不旧的圆头布鞋,其余衣裳衫裤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他疑惑地望了妻子一眼

十七婶有些踌躇,既象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又象是为什么事犯愁,神情复杂地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柱子哥象是有事,穿戴得比过年时还整齐,这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他穿衫子……”

“哦?”霍士其一楞,皱着眉头唆着嘴唇,眼珠子一转,脸上立刻就喜笑颜开,招呼妻子道,“你帮我换衣服快”一边换上见客的穿戴,一边对妻子说,“你去把别人送我的南茶烧一壶,多放点大料,还有糖一一快,把我的帽子给我帽子就是那个幞头纱帽”说着话已经收拾停当,又仔细上下周身打量一回,笑着对妻子说,“柱子哥是来大丫做媒的你去告诉大丫,我许她在门外偷听”便迈步去堂屋

其实不用他这个当爹的开恩,大丫二丫招弟四丫,他的四个丫头都已经在堂屋门外,瞧稀罕事一样爬着门缝朝屋里看看见他过来,二丫带着两个妹妹赶紧逃得远远地;大丫却立在门边没动地方,红着脸扭着衣角低头不说话,可眉梢却透着难以言状的欢喜

霍士其先不急忙进屋,隔着堂屋门盯着大丫看两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这才伸手虚扫一下衫上的尘土,再掸掸袖,这才抬了腿进堂屋

刚进屋他就拱手一揖,嘴里说:“让柳家兄久等了……”等柳老柱手忙脚乱嘴里喏喏地还过礼,他才直起身,打眼一看柳老柱,差点笑出声一一柳老柱也戴着幞头纱帽,还穿着黑色衫子,连脚上的鞋也换过,不再是平常蹬的那双旧麻鞋,而是踩着双千层底布鞋其实柳老柱这身打扮也说不上不合适,只是霍士其看惯了他平日里的装束,这陡然一换衣服,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柳家兄请坐”

柳老柱呐呐半天,才总算憋出一句:“……十七兄请坐……”

二丫已经贴着门缝捂着嘴咯咯嘎嘎地笑起来

“胡闹”霍士其转过脸去教训二女儿,自己也借着这机会使劲地挤眉弄眼,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这才转身坐在椅子上再拱手,朝堂屋外喊:“大丫,给柳家伯父上茶”

上茶,客人问安好,主人再请茶,客人谢,一番走过场一般的步骤下来,做媒的柳老柱汗流浃背,当主人的霍士其也是不停地掏手巾抹额头不过好歹是到了“询问女儿年岁”这道关了柳老柱接下来问一句“这俊俏伶俐的闺女多大了”,然后霍士其说“虚岁十六”,这事便成了七八分,下面的事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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