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8)霍家事(中)(1/3)

“怎?咋咧?怎把他嘞?”

听说商成竟然不情愿做燕山提督,十七婶惊讶地连嘴都合不上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得用一口屹县乡间口音接连追问了四五声

“嘞襻古官(这么大官),囊咧莫心离喈咧(怎么就不想做哩)?”

看霍士其摇头不吭声,她马上用自己女人的逻辑寻找到和尚不想当提督的原因:是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对,肯定是这样和尚是个善心人,轻易连脸都不和旁人红一回,不可能和别人为这事起纷争,要是有人和他争抢,他肯定会把这提督座让出来她甚至都能想到是谁在背后给和尚下绊子她咬牙切齿地恨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在乱鼓捣?是不是端州的李慎?”她知道李慎因为没当上提督而对和尚含恨在心,所以立刻就把矛头指向了这个人“他们老李家也太霸道了自己守不住提督座,难道还许别人来坐这位置?”

婆娘不了解事情的由来,张着嘴巴乱讲话,霍士其只能苦笑着再摇头李慎算什么?要是年初和尚才上任那阵子,李慎借着往日的威还有本事闹腾一回,现在么……他暗自冷笑一声:凭燕山当下的局面和商成渐渐树立起来的威望,李慎就算对提督座不死心,也只能在背后搞点见不得人的手段了可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能有多大的效果呢?看看眼前炕桌上的帐册就知道了一一这么多人中秋给他家里送礼,不就代表着燕山官场上的一种向吗?

听了男人的解释,十七婶的气消了一些但她还是认为商成应该找个机会把李慎撵走道理很简单,因为狼是养不熟的,这回你扔给它一根骨头,下回它就要吃肉,到最后骨头和肉都没了,它就肯定会吃人她担心和尚最后成了狼嘴里的食

婆娘形象的比喻让霍士其禁不住莞尔他笑着对女人说:“你知道什么婆娘家少管这些事,安心把这个家操持好就行了”

“我怎不知道了?人们都说那李慎是个翻脸就六亲不认的小人,还牙,牙什么的……”

“睚眦必报”

“对,就是这个话陶夫人就是这样说的”

霍士其收起笑容,抚着茶盏低垂下目光想了想,说:“她说的也没错,李慎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可你们想的也不对你想,年初那时候燕山是什么光景?一半的县刚刚遭过兵祸,几十万人流离失所,无数张嘴嗷嗷待哺,又是春耕在即的紧要关头,他们俩再为职务差事闹出点事,燕山的局面怎么收拾?和尚真要是一上来就和李慎起隔阂,闹起来谁都不会落下好处,最后不仅他们俩谁也坐不上那个提督座,说不定还会被朝廷齐齐斥责一回;等局势糜烂无法收拾,朝廷为了燕山好,也只能把和尚调走一一不管怎么说,李慎在燕山十几年,再有这样那样的不好,总是熟悉燕山军政民情,即便当不好提督,可镇守一州的大事还是能担当的亏得和尚识大体,没和李慎一般见识,夙兴夜寐手胼足胝,拼死拼活地干,这才理顺了燕山这团糟烂棉絮……”他的声音越来越沉重那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商成身边,很多事情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此刻回想起商成刚刚接手燕山时的艰难情景,依然是不胜感慨就为了让离家逃难的黎民百姓能早点回家过上安生日子,和尚便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没合过眼;很多时候因为接见官员谈公务说事情,和尚忙得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就着茶水啃几个干馍就是一顿饭……

十七婶早就听得呆住了,半晌脸上才转过颜色,小心翼翼地问:“照你这样说,姓李的是争不过和尚可你为什么说和尚不愿意做燕山提督呢?我不信他就不想当大官”

霍士其盯着炕桌上摇曳的烛火头,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时间,他才无声地吐了一口气,似乎不胜疲惫地说道:“他是不想当这个燕山提督他太累了……”

十七婶一下就不吭声了她知道和尚整天忙着公务,出门不是上衙门办公就是下地方视察,回到家也是忙着批阅公接见官员,连月儿也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来燕州快半年了,她只见过和尚两三回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说:“不当提督,他想做啥?未必只想当个军司马?”

霍士其的嘴角牵扯了一下他怔怔地望着昏暗的墙壁,缓缓说道:“有些事,我没和你说;别人也不知道和尚根本就是不想做这提督他说自己从军时日短浅,又没带兵理政的经验,坐在提督座上,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他还说,将军都是吃亏打败仗打出来的,和做提督比较,他情愿去别的地方带兵练兵,顺便增点见识和经验,等有朝一日好回来打突竭茨人……”

“他怎么想起到别处带兵打仗了?”十七婶惊奇地问哪里带兵不都一样?北边不就是草原和突竭茨人吗?

“你不明白的”霍士其摇了摇头他毕竟做过十多年的胥吏,这大半年来往接触又都是地方大员,很多以前也想不通透的官场变幻人事沉浮,如今也渐渐琢磨出一些道理,因说道,“他毕竟做过假职提督,真不能正位的话,朝廷也得把他调走不然凭他如今树立起来的威望和做出来的成绩,别的人谁来做提督都得忌惮他三分,做事也得畏首畏尾这对燕山不好……”看婆娘手握着锦缎匣子一脸的懵懂迷糊,就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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