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1/2)

秦老头坐在院子里抽着闷烟,秦柳氏则在昏黄的油灯下,拿着针线不知道在缝些什么。几缕银丝缀在鬓间,眉头处有岁月刻画的痕迹,些许沧桑。

秦川在不远的地方就看到父亲坐在院子里,几根竹竿上挂着渔网,带着淡淡的腥味随风飘过来。他喊了一声“我回来啦”。远处传来一阵狗吠,惊醒了一盏灯火。

秦老头瞟了一眼秦川手中的炎魂,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凉意,这是一把很扎眼的枪。但他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指了指面前的小板凳道:“坐下,我有话跟你说。”烟锅中的火光时隐时现,一片腾起的烟雾遮挡了秦老头略显严肃而深沉的脸,有些朦胧。

秦川将炎魂靠在晒网的竹竿上坐了下来,他寻摸着父亲可能又要讲些出门在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儿,脸上一脸轻松地表情。秦老头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道:“后天你到九叶城兵部报道,我已经让王里正在那打了招呼了。帝都的演武大会明年才有,所以你到军营里面先历练历练。”

秦川“嗯”了一声,半锅烟的沉默,他心里感觉怪怪的,平常唠叨的父亲今儿个怎么说话这么干脆了。以为父亲的训话已经说完了,他正起身准备进屋去,却又听父亲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其实,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生的。”秦川愣了一下,要起身的姿势杵在那里,没了动作,脑中“轰”的一声仿佛被什么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

“十六年前,我和你娘本来有那么个儿子,可惜没到五岁就落水死了。”秦老头的语气很平缓,但是握着烟锅的手却有些颤抖:“那年也是腊月,这平常气候很好的九叶城也下起了雪,下得很大。巢湖上结了冰,薄薄的一层,水底下气息不足,那会儿只要凿个脸盆大小的冰窟窿,那鱼儿就跟赶集似地往那游。那天傍晚,我和你娘正在家吃饭,院子里的狗叫得厉害,我到前院一看,一个老头满身是血地趴在地上抽搐着,血流了一地,身上的刀口怕有十几道。”

说到这里,他又往烟锅里压了压烟丝,点着又抽了两口道:“我和你娘都是平常的渔家,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你娘看那老人还有口气在,便将他扶到屋里。谁知一翻身,才发现他身下还护着个婴儿。”

说完,看了秦川一眼又道:“那个婴儿便是你了。我正准备去请郎中,可那老者却抽搐了两下,死了。说来也奇怪,你那时候看着我和你娘不哭也不闹,一双眼珠子乌黑发亮,有神地很。我和你娘看着你也很喜欢,所以就瞒着没再去报官,偷偷将那老者埋在了后山上。后来我又上了趟九叶城,回来就跟村里的人说捡了个小孩。你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和书信,所以就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倒是那个老者挂着一块腰牌,上面篆着个‘燕’字。我和你娘后来才知道,那是四大家族燕家的人。”

秦川默默地听完,秦老头的语气很平缓,事实上他在决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前,就做好了接受秦川怨恨他隐瞒自己的身世的准备。烟锅里面的烟草早就烧完了,余下淡淡的灰烬和空气中闻了十几年的烟味,那是秦川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刚刚还躲在星光背后的月亮也清冷地探出头来,露着一弯月牙的白,像在对世人的嘲笑。秦川起身将炎魂握在手中又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枪身,这种感觉也很熟悉。以至于他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眼前这个脸上有些皱纹的老头的儿子,还是某个富贵家族的私生子,又或者是……

他低垂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神中闪过怎样的色彩。忽然间,他很突然地抬头笑了笑,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不自然:“爹,后天我就去从军了,你和娘要保重身体。”说完,他转身朝屋内走去。那盏昏黄的油灯下,穿针引线的手,分明有一丝颤抖。

“等等,这个给你。”

秦川转身接过秦老头抛来的一事物,入手微凉。他看也不看就揣进了怀里,冲着秦老头微微一笑:“爹,放心,我没事儿。”

秦老头苦笑一下,磕了磕烟锅,正准备往里面填烟草,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背着手朝院子外走去。那个方向,有户人家,卖秦村最好的汾酒。

炎魂静静地立在床边,那是秦川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油灯下,他手中握着一块方形的腰牌,上面已经布满了一层铜绿,但是镂刻的字迹图案依然清晰。正面除了一个大大的“燕”字外什么都没有。而背面则镂刻着一幅群马奔腾的团,栩栩如生,甚至秦川凝视久了,耳边竟然传来了马嘶声。

秦川听说过燕家,听说过除了燕家以外的三大家族,那是在九叶城的说书先生那里听说的。他还依稀记得说书先生口中的那首诗“北燕铁骑卷胡尘,南花千帆风水生。西韩神刃轩辕里,东萧财抵富国人。”

油灯里面的豆油已经烧完,剩下一根孤独的灯芯还兀自冒着青烟。月光如雪,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床铺上没有人,此时秦川坐在后山的一个小土包前面,上面长满了蒿草,跟周围的一样深,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有个荒冢。

秦川手中握着个酒瓶,那是父亲买来的汾酒。他也不说话,只是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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