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子元照壁(1/3)

沧浪存诗,天下布武。

当年萧同将军颇有颜秋遗风,文武双全。只可惜他一世英名,尽毁于名妓贺媛媛之手。有好事者收集了当年只鳞片爪的某些风流韵事,自编成了一段红尘佳话。萧同此人在民间呼声之高,可见一斑。

那些风流韵事姑且不谈,萧同人生末年却是大家公认的又一段传奇。在潜龙度上游百里处,顺着太泽山越发陡峭的山势有一段悬崖峭壁,青苔覆盖,滑不留手。

这段山崖大约十里左右的长度,尽是光溜溜的山石,垂直耸立,除了岩缝间偶尔顽强探出一抹翠绿的杂草和青苔,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植物。若是乘船直下,可以沿途欣赏这十里照壁上的丹书铁卷。

那还是天诏三年,处于人生末年的萧同在贺媛媛去世之后,自南阳由水路辗转一路北上。一叶扁舟,船上除了酒,还是酒。好一个落魄江湖载酒行。潜龙渡,背水湾前。那时正值天诏三年的汛期,云江的南岸一片汪洋。面对着疾风巨浪,萧同的扁舟上载了十坛上好的酒,逆水行舟。喝一坛美酒,行十里水路。

就这样,待十坛酒喝完,那整条云江的最险处已然被他抛在了身后几十里。当他路过这十里照壁时,豪兴忽起,凭借他的不可一世的功法造诣,挥剑在照壁上刻了“沧浪存诗,天下布武”八个大字。之后,这叶随时载满好酒的扁舟消失在云江茫茫的波涛之中,不知去向。

有人说萧同因为酒力不胜,掉进云江淹死了,并且还传出了在下游发下了扁舟残骸的消息。但同时又有人说萧同没死,只是厌倦了世事纷争,躲在太泽山脉中隐世而居了。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但唯一没变的是他刻在照壁上的那八个大字,依旧醒目异常。那气势磅礴,恢弘如云的笔意借着高耸的山势喷薄而出,给凡是乘船经过此处的人一种深深地震撼。

萧同字子元,所以这面照壁理所当然被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子元照壁。

此时照壁对面的江岸停着数十艘水师船只,被紧紧护在中间的那艘船头雕刻着龙状瑞兽,比周围的船只大出了很多,且甲板上三层的阁楼更是显出了此船的不一样。

风和日丽,气候宜人。阳光洒在那面照壁上,大部分光线都被青苔吸收,所以并未产生些类似神圣的光芒在照壁上。只是“沧浪存诗,天下布武”八个大字以它十数年不变的气势震撼着仰望它的人。

那艘楼船宽阔的甲板上,一名头戴俄冠,面容清秀的男子,着着一件明黄的袍子,懒散的扶着栏杆,一手端着酒杯,神态说不出的悠然。袍子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在那些蓝白相间的丝线绣成的云间腾空而起,气势似乎隐隐还要盖过对面照壁上那八个大字。

那男子悠然地啜了口酒,闭着眼睛细细地品味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道:“酒是好酒,只是不知道当年子元将军喝的又是什么酒呢?”

他将面对着满江波涛的脸回转过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恭敬而立的年轻人,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鹜又道:“萧子元是尸骨无存了,可贺媛媛的墓却因为他的关系成了许多文人墨客凭吊成诗的地方了。倒是这路途艰难的照壁,却没有几个人真正再来看过一眼。虽然很多人都听过这八个字,却依旧不如当面仰望,那字里行间的睥睨天下的气势。燕卿,你说呢?”话语间竟然有些幽幽的愁意。

燕非低着头的眉毛一挑,心想以萧同在天下文人墨客间的名气,怕也只有眼前这人能在光天化日下说出“萧子元是尸骨无存了”这样的话来了。

他依旧很恭谨地没有抬头直视,只是看似很没礼貌的用江湖中见礼的手法抱了抱拳道:“陛下的心思,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李玄疏轻轻摇头笑了笑,朝甲板中央的桌子走去。燕非紧随其后,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内侍。平常没坐过船的他们,被那些上下起伏的波涛颠得脸色煞白,却又强忍着那股胃中的翻腾之意思,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一不小心就冒犯圣颜了。

李玄疏将酒杯搁在桌上,瓜果点心都是新鲜出炉的,飘着诱人的香味。但他的心思显然没在那些新鲜的瓜蔬上。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哈哈笑道:“听说葬贺媛媛的那个地方长了一种有泪斑的松树,被人称为泪松?”

燕非是个很沉默却稳重的年轻人,此次南下护驾北上,和李玄疏也相处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所以尽管他的话语很跳跃,但燕非仿佛已经习以为常道:“泪松自古有之,只是以前的名字不叫泪松而已。都是那些无用书生好事之作。”他知道当今陛下尚武,所以才敢如此说话。

事实上以燕非的性格,就算陛下尚文轻武,他只怕也会这样说的。

李玄疏当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那丝傲然,脸上却依旧平静道:“当年萧同挥剑刻书的豪情,在那十坛美酒,百里水路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知燕卿可否于这照壁上用手中的无尘剑也挥洒一番?”

都说四大世家青年才俊中,以燕非的武功最高,手中一把无尘剑直追萧同年轻时的名声。而且四大世家除了萧家不掺朝政之外,其余三家在当年平定史哲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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