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路途(1/3)
正所谓“乱世风云乱世涌,乱世硝烟乱世雄。成王败寇功过事,都付千年谈笑中。”岁月如梭,天下分分聚聚间,老去了英雄。江山如画,折了多少曾经逸兴豪飞的腰,又有多少红颜成枯骨,流水过小桥。就算是当年南阳最凶的猛虎,也在岁月的耕耘中剪去了爪牙,少了份驰骋天下的豪情。
秦可籍是南阳郡赤水城人,当年陈朝夺嫡之争日趋严峻,各地战火连连,流寇悍匪到处作乱,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他还记得在南阳郡的郡首天启城的校场上,李琼一身银白亮甲,头盔上扎着纯白的羽毛。腰间那把定王剑镶着一十三颗宝石,闪闪发亮。
那时的他面对只有六千人的队伍却依然流露出驰骋天下的霸气,拔剑向北道:“从这里往北,将是你们的封土;从这里往北,将写你们千秋的颂歌。”
每当想起先帝在校场上的那番话,他的心就莫名地激动起来,花白的头发都颤抖起来。每当此时,他都会不可抑制地捧一大坛子南阳郡的麦酒,一个人喝到夕阳西沉,或是东方泛白。
说起来南阳郡并不出产麦子,麦子多数都种在燕南平原上。只是这里有一种叫“曲霉草”的植物,是酿酒发酵的绝佳草药。酿出来的酒不仅香醇清冽,而且不上头,无论喝多少,一觉醒来,头肯定不会痛,不像北方那些辣到胃里的烈酒。
费城的夜晚能看见很宽广的天穹,很干净,星光仿佛触手可及。城内依稀还能听见江水拍岸的声响,壮烈如歌。
一坛子麦酒,费城军营的指挥府宽广的演武场内,不止是秦可籍。花英远抿嘴沉默,轩辕尘飞却大碗喝着酒道:“老将军,您这酒虽然好喝,却也太软绵绵了,比江南那些个姑娘的腰肢都还要软。”
秦可籍一头花发,收回了遥望天际的目光,无声地笑了笑。他是一个不善争名夺利却敏锐犀利的人。就算当年李琼论功行赏时封了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史哲为大将军,那些为他感到忿忿不平的人吵着要联名上书,他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让当时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李琼有丝毫难堪。他是忠臣,也是信臣。五年之后他上书请退,回南阳做了一个逍遥太守,欢承天伦。偶尔还去巢湖钓钓鱼。
李琼病危之时,曾召秦可籍入过京,问过他继承大统的建议人选,然而他依旧是一句:“圣意不敢妄自揣夺。”一副翩然世外的架势。
直到李玄疏靠着自己的手段心计上位,史哲叛乱之时,这头沉寂了十四年之久的猛虎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靠着他当年在大胤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成功牵制了东海、岷川、南阳三郡中史哲的嫡系。
李玄疏稳固朝局之后曾多次请这位老将军出南阳,但都被他用“年老体迈,身体多疾”的借口给推过去了。直到这次漠北犯边,来势汹汹,这位老将军却主动请战,调防费城。
老将军自顾倒一碗麦酒,一口饮尽。那甘洌清凉的酒水还是如同当年校场上那三缸硕大的酒水一样,味道依然不变。想着那些已经在战场上逝去的同袍,心中竟生出了无法言表的感慨。
半晌,当酒水中那曲霉草的香味在口中转了几转后,他抹了抹挂在花白胡须上晶莹的酒水道:“老夫是一个不喜欢争功名了的人。”
顿了一顿,花清远和轩辕尘飞却同时一脸肃穆,知道眼前这位老将军当得起这句话,也知道肯定有什么话要说。所以连轩辕尘飞也没再往口中灌酒水了。
秦可籍的眼光映着碗中的月亮,显得神采奕奕。他又接着淡淡道:“陛下的性子虽然狠辣了些,但太后还在,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他的性子我了解。但是昭然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老夫我是越发看不懂了。”说着,他眉毛一挑,望向二人道:“昭然就真的不肯让步么?”
花英远眼光如水,平静中没有丝毫波澜,微微含笑道:“秦老将军多虑了,大敌当前,在驱除漠北人这一点上,郡主和陛下是一致的。”轩辕尘飞又喝了口麦酒,沉默不语。
秦可籍眼中闪过微微的怒意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那方玄通宝鉴事关重大,郡主若真为和陛下想到了一处,那此时天同盟在北方那些钉子早就把消息传到老夫这里了。苏门智仁携宝印入山,前往九转峰和朝阳峰一带,你当老夫真的不知道么?你当陛下又真的不知道么?”
花英远心中微惊,他抬头朝西边的天空望去,苍狼星的光芒在星空中显得很是灿烂。他不禁想起那个古老的传说来,传说漠北散落的游牧部落曾被统一过。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的中州或许还处在铸造出第一把青铜剑的时期。那个统一漠北的英雄传说是被漠北最极寒地的雪狼王养大的。他可以想象一个弃婴,身上围着不知道什么野兽的皮毛,脸上的毛发丛生,随着雪狼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上的场景。那时候的苍狼星,是否也和如今一般,亮得这么耀眼呢?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月亮从群星的拱卫中渐渐西行,绕过一大片云层。轩辕尘飞身上那把巨大的到已经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露出了他长年因为背着那把刀而显得宽阔平坦的后背。他将酒碗轻轻放在了桌子上,露出了与平常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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