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宾如楼(1/2)
朱掌柜很是奇怪,自己的后厨每日都有自己亲自检查,说是一丝不苟也不为过。这也是宾如楼能做得这般规模的重要原由。
莫非,是采买的人眼神不好使了,将毒蘑菇看做了食用蘑菇买回来了?朱掌柜被关在一处房间之中,没有窗户,阴冷潮湿,等待着府尹搜集证据,开堂审理。
他还算冷静,没有哭爹喊娘地叫着“冤枉”,而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着自己每一处可能的纰漏。
直到,洛川萧家的大掌柜,出现在这间牢房之中时,他才顿然领悟。
这是一个事先便预设好的阴谋,当然,萧家的大掌柜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到牢房中来同他谈条件。他很聪明地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便是“我来看望老友”,第二句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是他临走时说的,其他时间,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第二日,朱家的亲属带来了消息:回春堂救治的那个汉子,死了。而且,洛川府的捕快也在自己家的厨房中找到了毒死那个汉子一模一样的毒药。
朱文常心中一惊:这回出人命了,只怕难了了。就算洛川府尹判个无心的过失,也免不了家产充公,自己被送到皇家那些官用的矿场去做苦工。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起明显的栽赃嫁祸的案件。但是,萧家毕竟出了个正三品的大员了,捕快们只搜集了第一手人证物证,便没再去追查那个死了汉子具体身份,还有毒药的来源。
第二日,七月十八。朱文常的案子便被判了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客栈充公,自己则被发配到近处的一个铁矿场去做苦力。
朱文常在审判时已然不能保持镇定,大闹了一番公堂,白白挨了二十板子,打得他屁股高高肿起。想来以他大掌柜的身份,平素细皮嫩肉,只怕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
幸好,他在城南附近还置办了一座宅院,客栈充公了,一家老小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晌午,练了一早晨功的秦川无所事事,在街道上来回转悠着。其间,路过花家的宅院,想伸手敲门,却又缩了回来。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脚下,竟自沉迷在《星相玄步》的奥妙之中。
忽然,前面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响起。他抬头一看,发现已然走到洛川最大的宾如楼客栈门前来了。
宾如楼门前围了一圈百姓,洛川府的士兵正将宾如楼的门口围住,另有士兵在里面,将里面的一众老弱妇孺都赶了出来。且将里面摆设的事物也一样样抬了出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川心下好奇,冲旁边的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问道:“这位大婶,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婶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长相清秀,文质彬彬,一派知书达理的样子。便摇了摇头道:“喏,这不是前几日和客栈中有人在此吃了饭便中毒了。抬到回春堂救治了一夜,第二日便死了。后来府尹的捕头在这客栈的厨房找到了毒药,那朱掌柜便被发配到这近处的一家铁矿场做苦力,这客栈,也充公了。这不,官府正查抄呢。”
秦川“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却又听那大婶道:“平日里多好的朱掌柜,怎么就遭了这般祸端了。当真是老天不开眼。”大婶将滑落了些的菜篮子又放回了臂弯处。
秦川侧目问道:“这朱掌柜被判了个什么罪名?”
大婶瞧了一眼那些或跪倒,或搀扶的家眷哭成一团道:“听说判了个无心过失致人性命。倒也没丢性命。只是昨日朱掌柜在衙门里大喊冤枉,给府尹打了二十大板,如今一条命已去了半条,又要发配去又累又黑的矿场做苦力,只怕也折腾不了多久了。可怜了这一家老小,今后可要怎么过日子哩。”
秦川瞧见那军士抬出来一个巨大的花瓶,想来是放在大厅中做摆设用的。瞧着那些家眷中并没有年轻的男子,他又问道:“那朱掌柜没有子嗣么?”
大婶摇了摇头,指着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子道:“喏,你瞧,那个扶着一个老妇的年轻女子便是朱掌柜的儿媳妇。他们朱家只有一子,这不,去年跟漠北人那一仗,便再没回来了。”老妇人说着,便渐渐沉默了。
秦川心头一动,想起那些永远埋在了费城北郊的英魂衷骨,心中一阵怅然,也兀自不语。正想抬脚离开,但眼神却赫然被两个士兵抬出来的一样事物吸引住了。
那一刻,他心跳得很快。
那是一幅巨大的屏风,奔腾的骏马,气势磅礴。秦川仿佛都能感觉周围群马的嘶鸣声和马蹄踏在龟裂的泥土上如雷的响声。
这是一幅很有意境的画,工笔嶙峋。虽然秦川不懂这些,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透露出的沧桑的感觉来。
屏风多用刺绣,用整幅画崩开来做屏风的少之又少,但眼前便有这么一幅。
其实,吸引秦川眼神的重点不是那幅骏马奔腾的画,而是上面的一首小诗:空袖不求缘,醉卦卜芥子。飘渺烟尘路,惶恐无处归。落款赫然是燕子乌三个草书。
那首诗的笔法又草又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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