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13 李斯三叹
01 李斯三叹
李斯年轻的时候，在楚国当吏，看到办公地方附近厕所里的老鼠吃着脏东西，还受到走近的人或狗的惊吓。 后来他走进粮仓，看到那里老鼠吃的是屯积的粟米，住在大屋子之下，更不用担心人或狗的惊吓。他于是叹息：“一个人是否有出息，就如同老鼠一样，由自己所处的环境决定罢了。”
后来，李斯做了秦国的丞相，其长子李由担任三川郡守。三川郡居天下之中，是诸郡之首。李斯的儿子们娶的是秦国的公主，女儿们嫁的都是秦国的皇族子弟。李由请假回咸阳时，李斯在家中设下酒宴，武百官都前去给李斯敬酒祝贺。门前的车马数以千计。李斯于是叹息：“唉呀！我听荀卿过‘万物最怕过了头’。我李斯原是上蔡的平民，街巷里的百姓，皇帝不了解我才能低下，才把我提拔到这样高的地位。如今做臣子的没有人比我职位更高，可以富贵到了极点。然而，事物发展到达极点就要开始衰落，我还不知道归宿在哪里！”
如今，李斯单独呆在牢房里，仰天长叹：“唉，可悲呀，无道的昏君，我怎能为他谋划呢！从前夏桀杀死关龙逢，商纣杀死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死伍子胥，这三个臣子难道不忠么，然而免不了一死。他们因尽忠而死，只可惜忠非其人啊。我的智慧比不上他们三人，而二世的无道超过夏桀、商纣和夫差，我因为尽忠而死，是应当的啦。况且二世的治国还不是胡搞么！先前杀死兄弟而自立为皇帝，进而杀害忠臣，尊宠贱人，修盖阿房官，向天下横征暴敛。我不是不劝谏，可是他不听我的话呀！凡是古代圣明的帝王，饮食都有一定的节制，车辆器用都有一定的数量，官室都有一定的限度，颁布命令和做事情，如果属于增加费用而不利百姓的，一律禁止，所以能够长治久安。现在二世对自己兄弟使用残酷手段，不考虑后果；枉杀忠臣，不顾忌后患；大修宫殿，向天下榨取重税，不爱惜钱财。这三件事实行以来，天下人不服从。如今反叛的人已占有了天下的一半，而二世心里还没醒悟，让赵高辅佐自己。我一定会看到盗贼打进咸阳，朝廷变成废墟，麋鹿嬉游于朝堂了。”
沛公与项羽杀死李由后，回军攻打外黄（河南民权），却未能攻下。
项梁接连取得胜利，逐渐骄傲起来，不把秦军放在眼里。宋义规劝他：“打了胜仗而将骄兵怠的，必然失败。现在士卒渐渐懈怠了，而秦军一天天增加，我替您感到害伯！”武信君不听，反而派他出使到齐国。他在路上遇见齐国使者高陵君显，就；“您将去见武信君吗？”高陵君显回答是。宋义就：“我断定武信君一定会失败，您走慢些，就可以避免死亡；如果去得太快．就会遇上灾难。”不出宋义所料，章邯在得到秦国全力的增援后，九月，命令士兵在夜里衔枚，发动突然袭击，在定陶大败楚军，项梁战死。
项羽和沛公已经撤离外黄，转攻陈留，由于城内坚守，一时无法攻下。项梁战死的消息传来，两人商量：“现在武信君的军队垮了，士兵心中惊慌。”他们于是和吕臣的部队一起向东撤退。楚国迁都到彭城，吕臣在该城东面驻扎，项羽在西面，沛公则在砀县（河南永城）。
闰九月，楚怀王合并吕臣和项羽的军队，由自己亲自统率；任命沛公为砀郡长，封为武安侯，统率该郡的军队；任命项羽为鲁公，封长安侯；任命吕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
章邯打败项梁后，以为楚地的义军不值得担忧，于是渡过黄河，攻击北面的赵国，把赵军打得大败。
赵国多次向楚国请救，而高陵君显对楚怀王：“宋义判断武信君的军队一定会失败，过了几天，他的军队果然大败。还没有开战就已经看到失败的征候，可是知兵了。”楚怀王于是把宋义召来，商讨了一些大事后，十分喜欢他，就任命为上将军，又任命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北上援赵。众偏将都归属宋义，他因而被称为“卿子冠军”。
怀王又派遣沛公向关中进军。之前，怀王曾经与各将领约定：“先攻进并且平定关中的称王。”但现在秦军强大，常常乘胜追逐失败的军队，因此无人对入关感兴趣。只有项羽因怨恨秦军杀死项梁，希望和沛公一同入关。怀王的众位宿将都：“项羽为人凶悍暴躁，奸猾狠毒。先前他攻下襄城，城中军民一个不留，统统活埋。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没有不遭到残杀毁灭的。况且楚军多次向关中进军，之前陈王和项梁都失败了，不如改派宽厚的长者，以正义为号召，率军西进，向秦国的百姓们讲明道理。他们吃自己君主的苦头也已经很久了，如今要是真能有位宽厚的长者前去，不施暴虐，关中应该可以攻下。项羽为人凶暴，不可派遣。只有沛公向来是宽厚的长者，可以派遣。”怀王于是没有答应项羽的请求，只派沛公率军西进略地，并一路收容陈胜和项梁的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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