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有一百个问题2(2/3)

财。”

“何为无尽藏行?”玄奘不解地问。

“就是劝人布施,”道岳法师解释道,“凡是加入无尽藏的,每天至少要施舍一钱或一合粟。长安的三阶教财力不俗,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起了许多新的寺院。可是,他们这般敛财,却引起了朝廷的不满,没多久,就被封了。”

听得此言,玄奘不禁皱起了眉头:“弟子想,当初信行大师创立三阶教,必有其如法的理由。只不过弟子们愚痴,竟然背离了大师的本义,使最终的结果又不如法了。”

“你知道他的本义是什么呢?”道岳法师不以为然地道,“或许他的初衷是如法的,但老衲看到的三阶教有很多地方违背世尊教理却是真的,否则他的徒子徒孙们又怎么会有机会钻空子,拿着师父的苦行理论去收敛钱财呢?”

不知怎的,玄奘突然想起经上所,当年魔王波旬曾数次与佛陀争斗不敌,一气之下对佛陀,等你灭度之后,我便于末法时期派出我的魔军去你的寺庙里出家,以扰乱正法。当时,佛陀竟为此流下了眼泪。

一想到这些,玄奘就不禁有些心酸。

像“三阶教”这种情况当然不是佛教界的主流,但它的存在也与佛教界宗派林立的现状有关,不同地区对同样的教理经常会有完全不同的解释,甚至为了圆自己的解释不惜制造伪经。

这种情况也更加激发了玄奘追根溯源,一定要找到佛经原本的心愿。

在他看来,如果有了佛经的标准版本,佛教界有了统一的理论,这样的问题就可以避免,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两人都不愿再提起这个不愉快的话题,道岳打趣道:“法师千里迢迢去到相州,该不会是专程拜访法藏寺的吧?”

玄奘淡然一笑道:“弟子之所以去相州,主要是听从了智琰法师的推荐,去向慧休法师学习《杂心论》的。”

“是《杂阿毗昙心论》吗?”道岳法师问。

“正是,”玄奘道,“慧休法师是遍读诸经的佛学大师,他的住锡之地在相州南街的慈润寺。弟子跟随大师学习了八个月,主要学的是乘毗昙学。”

道岳恍然道:“难怪法师读《俱舍论》时能够融会贯通,却原来早已学过一段时间的毗昙学了。常听人,玄奘法师的兴趣在大乘佛教上,难得却肯花那么多时间去钻研乘经典。”

话虽如此,对于玄奘的杂学旁收,他心中并不以为然。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若干年后,在印度的辩经问难中,大乘兼通的玄奘取得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大乘乘都是佛陀理,”玄奘恳切地道,“况且中土佛经本来就少,弟子又怎敢再挑挑拣拣?”

“法师觉得中土佛经少吗?”道岳觉得颇为奇怪。

“难道不少吗?”玄奘问,“佛法自传入中土以来,只传译出少量的经典,实在不足以教化芸芸众生,所以才会有像三阶教这般有违佛理的教派产生。”

道岳法师摇头道:“众生痴愚,经典再多又有何用?”

“众生不是痴愚,只是暂时被蒙蔽了而已。佛家经典自有为其拨开迷雾之作用,引导众生从迷梦走向醒悟。只是……”他轻叹了一声。

“只是什么?”道岳追问。

“弟子多年云游,四方参学,常见同样的经论有着完全不同的解释。而诸师所义理,也往往各持己见,令人莫知适从。”

“学佛之人自然是以佛典经论为准,又何必去管诸师各持己见呢?”道岳法师道。

“师父教导得是,”玄奘叹道,“弟子也曾将这些不同的解释验之于佛典经论,怎奈这些佛典也各有版本不同,自相矛盾之处比比皆是。甚至,有的经书自身就前后不符,各经论之间,更是相互冲突。或许是玄奘太过愚钝,无论如何求证都无法通达。”

“法师不是愚钝,是太过聪明了,”道岳法师认真地道,“请恕老衲直言,其实修行人只需要依止一部经书就够了,你为什么要知道得那么多呢?”

玄奘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依止一部经书真的可以树立信心吗?弘扬《十地经论》的地论学派,和阐发《摄大乘论》的摄论学派,本来都是大乘瑜伽行派的著作,可是传入中土以来,反而分裂成了不同的学,自南北朝起便争论不休,在一些有关佛性的基本问题上,两家的法竟然大相径庭,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玄奘以为,这些纷争内斗,对于正法的弘行,十分有碍。”

道岳法师沉吟不语,心中却深有同感,佛教在中原已经有了许多宗派,每一宗下还有无数的派,若是将他们列成表系的话,可以是非常壮观的。宗派多了按是好事,可内讧频仍,无疑消耗了自己的能量,也使得广大信众无所适从。

眼前的青年法师学无常师,所学涉及大乘,涅槃、摄论、般若、毗昙、成实、俱舍等各宗各派,几乎涵盖了中原地区所有的佛教义学,在这方面的困扰自然也就更多,道岳法师原本对他的杂学旁收不以为然,想引他将精力集中到俱舍宗来,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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