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前尘旧梦(4k)(2/3)
顺着她的目光,将略显迷茫的眸子落到了永无身上。
一袭干干净净的白衣,在帘外透进的微风中轻晃,彷如天上毫无拘束的流云一般。
“你是……永无?”她有些不确定。
“是。”永无拨开人群走近,向她伸出手,欲言又止,“阿颜……”
朱颜只是出神地望着他,一动不动,都快成了一尊塑像。
她那种眸色,就像希望从他的身上,看出另一个人一般。
徐绸珍眸子一闪,低声吩咐白蘋,“白蘋去备些清粥。”接着又给其他人几个眼色,示意他们全都出去。
“阿颜。”徐绸珍挪近了些,在她近旁坐下。
再要开口询问。已被朱颜提前打断:“娘亲从前不是这样唤我的,对么?”
徐绸珍一愣,随即和蔼地笑,“燕子。”
从她醒来时迷茫的神情看,徐绸珍已经猜到这一次她又遗忘了些许事情,但想不到,更多的事情她却是记的一清二楚。
“嗯。”朱颜温顺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乖巧得就像讨人怜爱的猫儿一般。
但一念思及此。心中忽被刺了一下,“……我养过猫么?”
徐绸珍沉吟不语,良久才点头。“是。”
她知道朱颜想从她口中套问出从前的事情,好让自己记起那些被遗忘之事。
可她现在多半猜到朱颜忘了哪些,既然她觉得痛苦,所以将那些事情忘了个干净。现在究竟要不要再告诉她?
衡量片刻后,她仍然决定顺其自然。
或许因为徐绸珍十余年来始终扮演了一个养母的角色。她对于朱颜的态度始终是半放任的——她觉得,朱颜终究不是她,不需要以她所认定的方式去活着,她认为好的。她想要的,徐绸珍都会尽力为她取来,仅此而已。
朱颜这一生的路。苦或是乐,要由她自己去走——因为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有资格评价她这一生的苦乐。
所以,她还是将那些事情旁敲侧击地透露给她。
说了一会儿,见朱颜神情倦怠,徐绸珍这才缓步离开屋内,留她独自休息。
第二日,朱颜强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独自前往落座在河畔的玄菟楼。
白蘋寻来的时候,见她正伏在长几上,面庞枕着一侧手臂,另一只手中擎着支短笔,在铺开的生宣上绘出两支翠绿的莲蓬。
这幅画,白蘋记得自己曾见过。
“姑娘……”
“唔,是你呀。”朱颜直起身,笑着向她霎眼,“娘亲寻我么?”
白蘋点头,低头之际发觉自己竟差点落下了泪。
在她的印象里,朱颜从来都是一副活泼的样子,有着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主意,会同人开玩笑。
可现在呢,她对谁都只会笑,嘴角噙着绝美的笑意,眸中却蕴着哀戚,成天无精打采,整个人都像活在回忆中一般。
“白蘋。”朱颜颤巍巍站起身,缓步走向她,“我好像忘了一个人……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白蘋将头压得更低,生怕被瞧出一点破绽。
朱颜幽幽叹息,“……他还好么?”
“宣……不,咳,我是说……”白蘋涨红了脸,论说谎骗人,杏叶要比她强许多,奈何那丫头留在虚园照顾朱绮,并未归来。
自然她也不能回来,若是让朱颜想起岭南的事情,她也就会想起袁凛——白蘋却是不希望她再记起那些痛苦的回忆,痛苦到让一个向来惜命的姑娘跳河自尽,又让一个活泼的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不够么?!
“白蘋……他是谁?”朱颜垂眸瞧着笔下鲜活的莲蓬,指尖掠过还有些未干的翠色颜料。
莲蓬是夏季之物,她分明记得,就是在这里,自己绘成了这一幅图——那么,这一年的夏季,她曾和谁在一起,寸步不离?
这么重要的人,她怎么能够忘了呢?
白蘋急得要哭,嗫嚅着劝,“姑娘,求求姑娘别想这些了……!你会很痛苦的……姑娘别想这些了,好吗?”
不能让她记起,不可以。
玄菟楼最容易惹她睹物伤怀,须得寻个理由阻止她留在这里才行。
…………
京城,虚园,西厢的院落一片死寂。
良久,门才被推开,知风和关河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停在廊中。
两人都在沉默,过了片刻,知风叹口气,动身欲走。
“知风公子,请留步。”
“方才等了这许久,你一句话不说,这会儿倒想起来叫住我了?”知风从未改过半点不饶人的气势。
“知风公子真不知颜小姐的下落?”关河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日人是北流村送回来的,知风诊过后说是无碍,只伤口着了水,怕会有些麻烦——自然知风是少不了凭空数落一顿的。
这些数落不仅袁凛听惯了,连关河同塞云都听得能够倒背。
只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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