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章、四海潜龙（之九：艮四阳）（1/2）
巽九朝带着一干人穿街过巷，堂而皇之地高举着两支火把照路。 纵有几个巡夜官差、或执更奴看见，也都识趣地主动绕道不迭，哪还敢寻他的晦气。
南市疯虎的名声，并不仅限于城南。
碰到真正的狠角色，公人们眼睁眼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成惯例。
再过往，前面便是老庙了，庙后三里外便是城北水关。乾老此次前来云歌，为不让“潜龙”的其他人知悉，行踪极为机密，躲身于此处月余，期间只招他来见过一次面，。
为的是要他往办一件事，事主就在画轴中。
这件事，只有他，与花府中的一个“钉子”知道。
“钉子”的名字叫陈三姐，乾老在云歌的第二个亲信之人。
听过乾老的吩咐，再看过画轴中的人像，巽九朝便知道：
此事，只许成功！
远处有响动声传来，方向正是老庙内，巽九朝心中不安，当下更加快了几分脚步。
刚出一条街，迎面正有一彪人马举着火把相向而来，一见之下，双方都楞住了。
巽九朝向后一扬手，停下脚步，独自向对方走往。
对方约有七八人，当下离开两边，从中也走出一人，他五短身材，却生得头大如斗，环眼暴睛，甚是奇特。
“我道是何人点刀夜行，本来是艮提刀。”巽九朝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
同行是冤家。
不是冤家不碰头。
对方也同样拱手还礼道：
“呵呵，艮四阳也正纳闷，是哪路朋友有兴趣在这时出来好耍，本来是巽提刀。”
笑脸匆促间堆起，在他那张凶狠的脸上，却显得怒气冲冲般不自然。
“不知艮提刀与诸兄弟从哪里来？”巽九朝毕竟关心乾老的安危。
固然知道这厮没那份泼天勇敢，敢动“潜龙”的大长老，但毕竟他娘的人心隔肚皮，万一……
“从城西来。”
“哦？”巽九朝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点虚伪。
对方坦然回视。
不像在撒谎，老庙那里也无救急信号发出，应当不假。
“要往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艮四阳有点不甘心，但仍委曲答道：
“往接一个朋友。”
什么意思？
这么晚，身边带着这么多手下，却要接谁？
“可是我巽九朝认识的朋友？”
“想必巽提刀不认识。”
“我真的不认识？”巽九朝怀疑大起，抬手抚了下胸襟，那个画轴还压在心头。
“说起来，我那位朋友却不住城南，巽提刀与她未曾打过照面。”
“那位朋友可是住在城东？艮提刀之前却又怎会见过？”
“呵呵。”
艮四阳似乎努力想挤出一个笑脸，可是凭他的面相，无论怎么笑，看起来都像是在发怒，只听他持续道：
“那巽提刀深夜到城北，所为何来？”
“也为了找一位朋友。”
“可是城东草字头家的那位？”艮四阳终于沉不住气。
“正是。”
“这么说来，巽提刀来此地，为的也是想送这位朋友一程？”
“不错。”
“呵呵，倒真是巧了。倒不知巽提刀要将她送至何处？”
“不便明言。”
“哈哈！”两人相视而笑，笑声中殊无半点欢愉之意。
巽九朝再次开口，语调坚忍隐狠，不容拒尽：
“我想与艮提刀打个商量：大家皆是‘四海’兄弟，你等请回，这位朋友的后面事，便交付给我巽九朝如何？”
“巽提刀。”艮四阳语气冷冷：
“出刀无红，便是我云歌城西提刀艮四阳示人以弱，你难道想能人所难？”
“这倒麻烦了。”巽九朝阴冷笑道：
“艮提刀要紧自己这张面皮，可知道你的朋友，也是我巽九朝的朋友。你明知‘潜龙’那里容她不得，却仍要带她往送逝世，可是想毁了我们‘四海’的忠义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亮刀子吧！
巽九朝正想先下手为强，却见艮四阳一脸茫然：
“巽提刀你话却是何意？我城西‘四海’做自己的买卖，却干‘潜龙’何事？如何却坏了‘四海’的义气？”
还在惺惺作态？！
巽九朝心头火起，正想发难，却见一只玄色大鸟无声地自头顶降下，落在两人中间。
两人的眼睛同时瞪圆：
竟是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好俊工夫！
如此悄无声息地潜至近前，却无所察觉，若是暗中给自己一刀，怕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跳开一步，同时创造黑衣人背上还负着一个奇怪的白色大累赘。
一个人形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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