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壹章 云歌诗会 琴帝(逐鹿)(2/4)
但胜在清新干净,也还算耐看。此时他已走到两队之间,那个环环匝匝呈同心圆状,排成一圈接一圈的席位间,当仁不让地在正中地位上坐下,身后随着的琴僮早启开琴盒,郑重捧出一具漆色黑中透红的琴来,端正于案上,再为主人将衣袖以细带扎好,又将衣襟从上至下收拾了一遍,为的是以免宽袍广袖误触琴弦,导致效果失真。等到一通繁忙完成,再检查一番后,琴僮方才束手退下。
全部过程中云胜衣始终双目微闭,想是在默想什么。半晌睁开眼,伸手拂上弦。铮地一响,全场顿时整洁划一地安静了下来。
大音希声。
只见他苗条的十指如有灵魂的精灵,在弦上轻轻弹动了几下,顿时熟悉旋律响彻全场。一曲耳熟能详的《雪颂》在他的琴音中,洋洋洒洒,流畅通彻,比起花忆蝶手中的那一番生涩刺耳。认真是有云泥之别。
“呀……”
女队中有人开端轻声赞叹。男队那边,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队形涌现一些细微波动来看,他们也在为之折服。
又有一名白衣琴士出列。抱琴走到云胜衣眼前坐下,点头致意,然后收拾好琴具,弹起了另一首庄严的曲子。半炷香之后,那人的琴声便完整被《雪颂》所吞没,他按弦停曲,起身鞠躬示意认输,云胜衣颌首还礼。寻衅者也不见有什么沮丧之色,只潇洒地一笑。重新抱起琴。换到云胜衣身侧席位,转而与云胜衣合奏起来。接着,女队中也走出一人,持续寻衅擂主。
斗琴进行得极快,男女琴士逐一上前。却纷纷在云胜衣眼前败下阵来,竟无一人能撑过半炷香的时间,多数白衣琴士——也就是与云胜衣同在拈花学院就读的同学——上场后就直接围坐在云胜衣四周,与之一起弹奏《雪颂》以及后来的其他乐曲,表明自己对其琴艺已是心悦诚服,主动放弃。在这种一边倒的情况下,未几时,涌现了这样一幕场景:以云胜衣为中心的一群白衣琴士,作集体共叫。后来登擂的寻衅者,已难作到以众胜寡,凭一己之力,一琴之音,与一班白衣琴士相反抗了。
虽说从场面上看,这些穿白衣的家伙们多少有些利用人数上风使伎俩,让后来的寻衅者无力相争,但毕竟云胜衣的出场那两手是有目共睹。技不如人,外加比赛规矩限制,书院外的寻衅者们只得带着失落与怅然纷纷推琴、告负、离开。
本来是这样!
花忆蝶终于看明确了:别说自己弱到可怜的程度,此时若没有第二个云胜衣涌现,只怕这第四届的琴逐日,又要为他所蝉联了罢?
眼前,男女两队中只剩下两三个人,自己纵然留到最后登擂,凭着突击两天出来的程度,面对这波浩大的白色浪潮,只会被秒杀。
怎么办?
花忆蝶想了一会,示意竹儿抱琴随自己登擂:
最好的防守,永远都是进攻!
……
“弹奏此曲前,我有话要说。”
花忆蝶落座于云胜衣眼前,却不拨动琴弦,只安静凝视着眼前这个壮大无匹的对手。
赌你会停!
果然,云胜衣面现一丝异彩,自出场以来,第一次按弦停琴:
“敢问小姐芳名?”
“云歌花忆蝶。”
“此地是作斗琴之赛,花小姐要说的话是?”
“向云公子与诸君讨教音乐的道理。”
“花小姐过谦,既是乐理,请讲不妨。”
云胜衣看上往对自己非常有好感,但似乎对焕州第一美人的名字却并不明确,应当是个只知埋首苦读的书生,非是纨绔。
让美女对自己有个好印象总是不错的,在云胜衣的带动下,个个或未婚或已婚的白衣琴士均按住弦,含笑点颌向花忆蝶致意,胸都挺得直直。
花忆蝶轻启朱唇,漫声问道:
“请问:作甚大雅?作甚大俗?”
“这个……”
这个问题倒不难,只是该如何作答呢?
众琴士幽怨地看为首者:都是你,让她开口便论俗雅之道,百年以来,此题可曾有解?
云胜衣也自觉这个话题有些尖锐,但仍微笑道:
“花小姐,初有圣人制礼修乐,教导万民,百世之后,得其清者为士,留浊不往者为庶。论及音乐,所谓大雅,乃是士人之乐,而大俗,则是市井乡间所流传的俚音小调,万万进不得庙堂的。”
“哦,是么?”
花忆蝶迷人一笑,云胜衣不觉陶醉:看来我所言不错,美人为我所折服也。
忽听得花忆蝶道:
“错了。”
“?”
如三伏天冷水灌顶一个激灵,云胜衣楞了一下。
“敢问小姐,胜衣何错之有?”
“先有人,后有圣人出。唯万民创立百业在前,圣人方能不愁衣食,有时间有精力往修制礼乐。音乐起源于生活,取材于国民,终极升华至艺术的高度,如农民劳作时的插秧号子,樵夫伐木时的靠山调。大雅即大俗。大俗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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