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失魂见疑
王一虎迷三倒四地开车逃走。
在出了这个住宅区不久,他追尾了一辆小型厢式卡车。卡车毫发无损,他的车头一侧却被蹭花了巴掌大的一片,连一个小灯都被撞破了……
这个黄昏,他性子中的沉稳,彻底歇菜。
多年以后,当他回首往事,这个黄昏简直乱云飞渡。
他竭力稳定着情绪,驾驶着受伤的坐骑,摇摇晃晃回到家里。
气喘喘吁吁地爬上楼去,打开房门,径直钻进自己的书房,一头倒在小床上,寂如气绝。
进屋后,珍儿跟他打招呼,他好像没有听到。
珍儿好生奇怪,但也并未追问。
弄好了晚饭,叫他起床,不应;推开书房的门,见他侧卧如虾,绕过去看他的脸,却见他睁着眼睛,目光散乱。
“你怎么啦?”她问,“是不是病了?”
过去摸他的额,被他挥手挡开。
珍儿受到冷遇,立马生了气,还好,仍然关心地追问一句:“咋了,在单位不顺心了?”
“你不要管!”他生硬地回嘴。
珍儿甩门而去。
他躺了一会,心始终咕咚乱跳,无法平复,起身拉开门,往外走去。
王帜正在接受妈妈喂饭,扭脸看到爸爸要离开家里,站起来跑过去拉他的衣襟:“爸爸吃饭!”
够乱了!不能再首尾不顾。他蹲下去,拍拍王帜的小脸,挤出一个笑:“乖娃儿好好吃饭,爸爸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陪你玩,啊?”
说完,站起来走了。
他开了车,急急返回廉华歆家楼下。
夜幕初降,灯火渐繁。
他把车泊在楼后,一个人望着五楼上灯光温暖的她的家,前前后后地来回走,做梦般地盼望她下楼来,或者能望到她出现在阳台上的身影。
他不敢给她打电话。
抖抖索索地在手机上写了一条短信,想发给她,末了,又删除了。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娘儿俩已经吃过饭。珍儿看来给他留了晚饭的,都用盘子捂盖着,还陈列在餐桌上。
他们在看电视。
珍儿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
王帜扑过来要跟爸爸玩。
王一虎说:“只玩十分钟,好不好?”
“十分钟是什么呀?”王帜问。
“十分钟就是一小会儿。爸爸还要写东西,一会儿你自己玩,好不好?”
“好!”
珍儿冷冷地看着父子俩在一起玩。她看到王一虎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用心,与他高兴时跟儿子玩耍,完全两种状态。小王帜不懂,她可一目了然。
但她决不再细问。近来,他的事情,他是越来越少、越来越不耐心跟她谈。在家里,他呆的时间日见稀少,沉默的时候日见增多,更别说跟她行夫妻之事了。她的心里已经生起忿恨,特别是当她仍想跟他亲近却遭到毫不领情拒绝的时候。
她看到他哄了王帜到她跟前,自己钻进书房并反手关了门。
她带着王帜看电视。
时间不早,她把王帜哄去睡了。
自己也打起哈欠。
看到王一虎书房的灯关了。
她不甘心,想让他到卧室睡。
她悄悄推开书房的门。
她看到他的床上空空如也。
他坐在书房外的小阳台上,屁股底下是一只小凳子,手里衔着一只香烟。朦胧中,长长的烟灰似要轻摇即落。人,却在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的楼壁,那楼壁却是模糊一片。
“你怎么了嘛,还不睡呀?”她问。
香烟抖了一下,烟灰掉了。
“哦,没什么。”他站起来说,“睡觉!”
能把他带进卧室即是成功。
今晚,他倒是少见的听话。
她不再说什么,他什么也不再说。
两人睡下了。
黑暗中,他渐渐起了鼾声。她大睁着眼睛,迟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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