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晏公子和怡然(上)(4/6)

怡然照顾着他的伤情,时不时是要去成舒殿向皇帝复命的。皇帝也不为别的,他照顾的是晏然的心思。他问怡然晏宇凌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怡然想了一想:“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概怎么也得……”

皇帝疑惑了:“他伤筋动骨了吗?”

“……没有。”怡然垂首道,“奴婢的意思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虽未伤筋骨但也伤得不轻,怎么也得再养个月余……”

“哦。”皇帝便点了点头,“等他养得差不多了你来回朕一声,朕带晏然去看看。现在就先不必告诉晏然了,免得她见了又担心。”

“诺……”怡然躬身一福,行礼告退。她也不知自己是怀的什么心思有意把时间拖长了,不过既然话说出了口就不好再改,若不然……往小了说是她失职;往大了说是欺君。

她离开成舒殿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她撑着油纸伞往殿后走,心里不知为何有股甜滋滋的味道不停蔓延着,从前没有过,现在她也不知是如何生出来的。

她回到那间小院,推门进去却吃了一惊。晏宇凌支着额头坐在榻边,看上去极是痛苦的样子,呼吸有些紊乱,面色也苍白得如同她刚见到他那天一样。她疾步过去,焦急问他:“公子怎么了?”

“没事。”晏宇凌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不太舒服,歇一歇就好。”

“你……”怡然犹豫着探上手去,在他额上一触,便被那灼热的温度惊得缩了回来。太烫了,是在发烧,但烫得已不是寻常风寒的感觉,应是身上的伤导致的。

怡然愣了一瞬,转头便往外跑:“公子等着,我去请太医。”

晏宇凌烧得迷迷糊糊的,望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一阵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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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已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晏宇凌突然这样发烧,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她八岁的时候,她父亲是肃悦大长公主府的家丁——那时肃悦大长公主还是肃悦长公主,一次出远门时意外受了伤。长公主心善,差人勉力医治。养了很久,伤已经快好了,莫说大夫觉得无碍,就连她和母亲也不再担心。

可有一天晚上,父亲却突然高烧不退,起初还不在意,待她们惊觉这许不是寻常风寒时已经晚了。今天后,父亲撒手人寰。

这么多年了,这件事她早已淡忘。她在宫里过得不错,也给母亲在锦都置了个宅子过自己的日子,却没想到会又突然以这种方式激起昔年的记忆。

她在雨里跑着,顾不得任何规矩。途中有宫人想要拦她,待看清她是宫正时又纷纷避让。她好像已什么都想不清,甚至连路也不去看,只凭着多年来对皇宫的熟悉一路跑到了太医院。

给晏宇凌看病的吴太医是皇帝钦点的、奉的密旨,其他人皆不知情。她匆匆把吴太医拉进无人的屋里,气喘吁吁地三言两语说清经过,吴太医也不敢耽搁,立刻提了药箱随她去了。

吴太医年过半百,自不能向她那般跑。她一路都焦急得很,生怕自己回去时……已经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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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去时晏宇凌果然已烧得意识不清,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吴太医检查了伤口、把了脉又开了药。

换药、煎药,几个宫女一起忙活着,怡然是最忙碌的一个,事事都要亲自见到才安心。每每有一瞬的空闲,她都会忍不住地回头往榻上看,晏宇凌始终紧闭着双眼,面如白纸,与前几日还同她谈笑调侃的那个游侠判若两人。

怡然很想哭,却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当着这么多宫女的面,这里也不是哭的地方。强自定下心神来好好做事。

敷在额上的冷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缓解口干的蜂蜜水喂了一杯又一杯。到了傍晚,晏宇凌的烧总算是退了,怡然都陡然松了口气,疲惫不已地摆了摆手,跟宫女说:“我回去歇歇。”

她只道自己是神经绷得太紧故而松下劲来难免疲乏,回到屋里倒在床上就睡了。

但淋了雨,又劳累了一天,她这回是实实在在地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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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睁开眼,她觉得头一阵阵地发昏,还隐隐作着痛,喉咙也觉得疼,似乎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的。她扶着额缓了一会儿,扬声叫了人进来。

手下的宫女伸手在她额上一摸,即道:“姐姐病了……奴婢去禀陛下一声,换个人来,姐姐回去好生休息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她连忙伸手拽住她,笑说:“不必了……若是能让别人来,陛下起初就不会派我来。”

她这样说着,算是个理由。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如是病着,皇帝无论如何也会允许她去休息。这样的事上,皇帝待她从来没苛刻过。

但是……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若她的病还没好,晏宇凌的伤便好了……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年头,只觉自己一定是烧得发昏了。但这个心思那么清晰,一声声地告诉她……她不想离开他。

为什么?她明明觉得自己并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动心。这样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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