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台上和台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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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峰。”黄松和于涛同时答道,黄松接着说:“这个一米六五的小个子被一致评为化工系最有风度的男人!全凭那篇讲演,你的另类风度实验成功了。”
“什么另类风度?”小白老师问道。
王宇恒还没等说话,杨云峰抢先说:“他的另类风度不是这样构想的,他本来想搞一个滑稽的形式,两个人上,有点像对口相声或三句半,其实是四不像,被我硬给扭转过来了,说服他好半天。”杨云峰只顾抢功,却没注意于涛表情复杂地看了他和王宇恒一眼,王宇恒也想起那天劝退于涛的事,急忙修补道:
“我当初只是随便写了这么个东西,没抱什么希望,都想放弃参加决赛了,还真是杨云峰给挽回的。”在他心里解释比表功重要,尽管同时也是在表现自己举重若轻,我弃人取,这是效仿张艺谋,片子获国际大奖他却说只是拍着玩,有一种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洒脱。
“多亏没放弃,埋没了这么好的节目。”小白老师庆幸地说。
“有我这个伯乐在,埋没不了他。”杨云峰这样一说,王宇恒倒真想一声长嘶,鬃毛乱匝地在他面前撒欢。其实杨云峰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被埋没,他的常用语是:“正如我曾经说过的”、“正如我所指出的”,可能觉得过于突出自我有点不妥,他又对王宇恒说:“本子是挺打动人,整个讲的过程平均每两句话就被掌声打断一次,比预赛的效果强多了!”落脚点还是迂回地表白。
王宇恒知道大学生情绪易冲动,掌声很廉价,其含金量仅在于他们一般不愿单为应付礼貌而虚伪地鼓掌,不会同情你冷场、下不来台。但他的着眼点不是这点就事论事的虚荣,而是要提炼出一些内核的或形而上的东西。在杨云峰的渲染下,他预赛时的愚蠢创意已大大消减了他的光芒,他要借挽回的机会在小白老师面前卖弄一下,多好的机会,平时跟她说句话都难。他说:
“这件事倒真对我有些启发。如果一个作品内容好——我不是说这篇讲稿,我是泛指——如果内容好,就没有必要在形式上搞花样,如果形式复杂了,就会喧宾夺主,反倒分散了读者或观众的注意力,使其不能全身心地欣赏和领会内容。内容永远是最重要的,内容空虚或陈旧,才需要用形式花样来弥补。”
于涛立刻附和说:“对,内容是最重要的,这么新颖和深刻的稿子,不用人上台讲出来,就是自己默读一遍都觉得舒服,本身里就带着感情、语气,读的时候自然会想象出来,大师你写的时候脑子里肯定也同时想着这些,你自己上台讲肯定也能拿奖,没人能比你领会得更深、把握得更好——谁演贾宝玉也不如曹雪芹自己演,就是不演《红楼梦》它也是名著,它闻名天下的时候还没有电影电视这类东西呢!再拍也不如原著,也展现不出它的全部底蕴。”
第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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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红楼梦》做类比,王宇恒真有点扛不住。他知道于涛是借卖弄之机否定杨云峰,又拉拢自己,有踩有捧才显得客观无私。他忙把话题引开,谦虚道:
“要说深刻这稿子一点也不深刻,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感受,只不过用些新花样表达出来,说到根上还只是形式上的创新。为什么大家能给点掌声?因为有共鸣,共鸣就说明人家心里已经有这种想法、感受,只不过你给说出来了,并不是你独有的、开创的。世上真正的内容实质创新占的比例很少,它不会让人感到共鸣,而是深受启发,甚至是费解。这种情况下表达方式要力求简单、明了、直白,否则就更难懂了。比如爱因斯坦的理论,都是出于简单而归于深奥,他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达一般人还琢磨不明白呢,他要是再绕弯子说话,就把别人给绕死了。但如果是简单陈旧的内容绕个弯子、换个花样说出来,别人需要脑子转一下才能明白,也会误以为很深刻,其实这是一种伪深刻,是用人为的周折显出的珍贵。”
看小白老师饶有兴致地听着,王宇恒再接再厉地说:“当然形式的创新也有意义,包装漂亮确实吸引人,新瓶装老酒,瓶子本身也是一门艺术,可以独立出来,演化为工艺品。形式也有深浅层次之分,一个意思用什么样的语言写出来是一层形式,写成后再用什么样的表演方式讲出来是更外一层的形式,对这一层来讲,前一层就成了内容。艺术的任务就是形式创新,哲学的任务才是思想创新。我从来不到艺术里找深刻,它的主要价值在于展现华丽的表象。艺术不是表达思想最直接的方式,但却是最生动形象的方式,就像一个大比喻。评价艺术应该主要看其想象是否丰富,感情是否动人,方法是否巧妙,比喻是否贴切,这一切都是外在形式。人们对形式是很迷恋的,反倒对枯燥干瘪的实质大多不感兴趣,喜欢文学而不喜欢哲学,愿意陶醉于美好浪漫的爱情,不愿看穿那只是繁衍后代的本能,就是说愿意被蒙蔽,活的乐趣就在这。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形式,人生的过程也是,其实质只是几句话而已。比如说《红楼梦》,透过那么多纷繁绚烂的景象看到的只是一个理性内容:世事无常,人生虚幻如梦。这个思想不论在东方的佛教道教还是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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