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饮鸠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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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次大师说书法要写好腕子必须有劲,所以很多武将字都写得好。大师腕子有劲,今天一看果然写得好!”
“那指的是毛笔字,钢笔字没那么多说道。”话题涉及到腕力、武将,似乎有点敏感,王宇恒便岔了过去:“毛笔字写好了,钢笔字一定写得好;但钢笔字写得好,毛笔字可未必能写好。”
“大师的理论还是一套一套的,把我都绕迷糊了,什么时候我有空得好好向大师讨教,毕竟字写得怎么样是一个人的门面,能看出一个人的素养、品位,据说还能看出性格,这一点我信,从**的书法上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大师你的字也比较遒劲,是我喜欢的那种又瘦又硬,骨多肉少的风格,男人写字就该这样,我就不喜欢那种圆润饱满的字体。”
王宇恒心中诧异,不知道刘立斌什么时候开始钻研起书法了,好像有备而来,难道是想在文化领域再与自己一决高下?或者是投石问路,要效仿中美乒乓外交,跟自己来个书法外交?可惜自己现在没有那个闲情,便又低头看着检讨书,希望刘立斌能知趣地离开。
“这么好的字用来写检讨,真有点可惜了!检讨什么事呀?”刘立斌的过渡有点生硬,赶在王宇恒下逐客令之前话题来个急转弯。
“你没听说?”王宇恒审视着刘立斌的表情。
“真没听说!”刘立斌为王宇恒的质疑而表现出夸张的惶恐,“我要是知道你在写检讨,就不来打扰你了!在大师眼里我就那么不知趣?”
“我昨天选修课考试作弊被逮着了!”王宇恒的口气像是讲一件轻松愉的事情,他也确实是第一个交的卷。
“选修课考试还能被逮着?怎么搞的?大师你可真笨!作弊方面的事你得向我请教,早知道这样昨天我替你去考多好,保准你能过!追溯我作弊的历史,肯定不短于大师上学的历史。”似乎他们的关系已近到可以随便开玩笑,但刘立斌必须一口一个“大师”,以确保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不被误解为恶意。
“那你能考上大学也不容易呀!”王宇恒确实对刘立斌的作弊技巧有些兴趣,这是一项很实用的技术,比所谓的书法有用。
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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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被父母逼得不学不行,其实我最不爱念书,本想高中毕业自己做点小买卖,但父母死活不同意,我只能硬着头皮把大学文凭混下来,给他们一个交代。这边应付学校,那边应付父母,我这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所以必须练就过硬的作弊本领。对了,以前作弊被逮着也不要求写检讨呀,只不过是没有考试成绩,下学期补考而已,是谁让你写的检讨?”
“这回我倒霉,正赶上严打,搞不好还要给个处分!”王宇恒又忍不住倾诉一下。
刘立斌立刻显出吃惊甚至悲愤的样子:“不至于吧!不就是一门选修课吗?学校这么搞可有点过分了,这不是毁学生吗?毁学生就相当于毁学校自己的牌子,学校不会轻易这么做。”
“怎么能是毁学校的牌子呢?从严治学,提高校风校纪,对学校的牌子有好处啊!”王宇恒反驳刘立斌,就是为了让他充分展开地安慰自己。
“大师你想啊,学生受过处分,将来工作前途可能会受影响,而一个单位又不是只有一个学校的毕业生,你与其他学校的毕业生竞争也会处于劣势,尤其是选拔高层领导,审查是很严的,哪个单位会挑一个受过处分的人当总工或院长?评职称也受污点影响。学校这一刀切下去,往严偏了一寸,就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处分来,最后我们学校毕业的混得都不如其他学校的好,对学校的牌子能没影响么?从严治学那只是百年大计,见效缓慢,而且学习不好就一定工作不好么?考试能说明个啥?咱们学的这些东西将来有多少真能用上?知识不等于能力,这种死板的书本教育、应试教育更适合于培养书呆子!我们就要挣脱这个枷锁!”刘立斌从一个劣等生一跃成为反抗陈腐制度、批判教育弊端的斗士,在追随贾宝玉和鲁迅的足迹,并认为王宇恒的一次不慎失足就跌进了他的战壕,成为战友——可与前两人并称为抗学四友。他接着说:
“其实处分也不能说明一个人的能力或品质有什么问题,可能只是一时糊涂,但毕竟这是一个很简便的判别方法,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把某一荣誉或职位给你。”
王宇恒觉得刘立斌似乎在借人喻己,且有所图谋——由同病相怜到志同道合,同病就得同医同药。但自己现在的心态不仅是急病乱投医,就算是饮鸩止渴也顾不得了,他急切地问:
“你的意思是说学校宁宽勿严,或者只是吓唬吓唬我们?”王宇恒嫌刘立斌的安慰铺垫太多太慢,不能尽兴解渴、准确搔痒,干脆直接引导点拨,对方确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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