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其鸣也哀(1/2)
“你们‘十二把子’打架不就是靠狠出的名吗?也不过就是用砖头砸砸脑袋,我觉得那都不算狠,咱们今天玩个狠的,看谁能把谁扔楼下去!你们挨个上,直到把我扔下去为止!谁先上都行。”又转对“旋风脚”说:“上次你说的对,是他妈得来狠的!”
上次“旋风脚”建议他琢磨出点狠招,弟弟便一筹莫展。摔跤最狠也就是给对方来个大背,摔他个嘴啃泥,还是缺少那种不可控、不可逆的爆破力,没有抡砖头那种一发而不可收、后果无法挽回的威慑力。几天后无意中看了一部武打片,深受其中在梅花桩上比武的启发,但弟弟觉得梅花桩太矮,不够惊险;虽然片中也有些飞檐走壁、在屋顶打斗的镜头,但古代房子只有一层,还是不够高、不够刺激,若是改成六楼效果会好得多!弟弟便突发灵感,产生了在楼顶边缘摔跤的奇妙构思,并为之激动不已——多么理想的擂台!好在弟弟还有理性,知道这一场面只能在影视里出现,便扫兴地放弃了这一绚烂的想象。没想到今天被逼到绝境,那股不计后果的浑劲又冲了上来,淹没了理性。他在乡下时常在一座小桥上往河里砸大石头,看水花最大能溅起多高,这一冲击使他充满感,往楼下扔人肯定也会有类似的感,只要愤怒压倒了不忍。这种冲击便如鞭炮的爆炸,越响、越震撼就越过瘾,不知男人为什么会从破坏、毁灭中获得如许乐。
人群一片静默,“十二把子”无人应战。有几个人小心地走到边沿往楼下看,立刻便有下体发虚、****发痒的不适之感,且此痒不同于****燃烧之痒,是死的警告而不是生的冲动。这几人畏怯地退回到中心安全地带,更加坚定地保持着冷静。
弟弟见此情况,又进一步放宽了条件,对“十二把子”说:“你们一次上两个也行!”
仍无人应答。他们在想,就算一次上两人,若弟弟死死抱住其中一个不撒手,另一个也不敢往下推他。就算弟弟谁也不抱,他们就敢把他推下楼吗?但反过来弟弟就敢推他们吗?他不知道这玩过了吗?他意识不到后果的严重性吗?他不懂法吗?他缺心眼吗?“十二把子”带着这一系列疑问,陷入痛苦的思索之中。他们明白二对一己方输赢都是输,因为他们的名声、自我标榜的江湖规矩就都毁了,何况即使二对一也未必就能控制住局面,因为他们都已知道弟弟摔跤厉害,此人脑子少根筋身体却多根筋,筋的总数与常人无异,却能镇住常人,可见筋的布局非常重要。
弟弟如同他们肚子里的大肠杆菌一样洞悉他们的想法,劝说道:“你们把我推下去算是正当防卫,因为我要把你们推下去;反过来我推你们也是,这很公平。”看来弟弟懂法,他刚刚在学校学过《法律常识》。
这时“十二把子”中的老四,一个类似于狗头军师的角色,常以瓦岗寨中的徐茂公、水浒中的吴用自居的家伙发话了:“这性质可不一样,是你把我们带到这楼顶的,如果出什么事,双方的法律责任是不一样的,你要重得多。”又是一例流氓讲理、恶霸**,实属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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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反驳道:“怎么是我责任大呢?是你们找到我们院儿里要打我,我肯定打不过才不得不到这里来,我肯定是正当防卫!刚才说你们也是正当防卫是怕你们不上,哪有人多防卫人少的?”这把“十二把子”一次上两人的可能也堵死了。
老四无言以对,“十二把子”都后悔把弟弟放到这里来。“旋风脚”沉默多时,此刻终于找到机会,为弟弟辩护道:“他就是有责任也没法追究,因为他还不到十四岁!就是长得高。”其实弟弟已经十五岁了,但“十二把子”无法让弟弟出示户口本,或去派出所核实。
老四说:“他能逃得了责任他的家长可逃不了,出了事还不得赔个倾家荡产?我们豁出命去能给家里换回一大笔钱,也值了!”这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激励方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看谁家培育出这样的好儿子了。“十二把子”面面相觑,一想勇夫输了就花不到这笔钱了,而一旦赢了却还要赔给对方钱,怎么都不划算,便又开始琢磨其他法律援助。
武斗演变为文斗,流氓群殴演变为法庭辩论,如同战争进行不下去就得回到谈判桌一样。此时弟弟已冷静下来,也担心对方真有人上,造成严重后果。但越这样越要虚张声势、以攻为守,给他们吓住。弟弟显得不耐烦的样子说:
“不要老纠缠这些法律问题了!那都是后话!到时候就看大伙怎么说了,就说玩闹的时候他自己不慎失足掉下去的,大家统一口径,谁说漏了将来大伙一起揍他!”随后弟弟又转头对“旋风脚”说:“要是我出事了你对我家里也这么说,我爸能相信你!”弟弟停顿一下,口气缓和下来,对“旋风脚”说:“那次我爸去找你家告状,不是我愿意的,他非去不可,我实在没办法。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就是不好意思,今天再不解释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我以前有什么不好、不对的地方,你把它都忘了吧!以后再想起我的时候就多念我的好。”说完舒了口长气,似乎是临终遗言,其鸣也哀,“旋风脚”听罢几乎要滴下泪来,恸道:
“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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